同於剛去法國的整日沉默,近來也會跟著她弄一些簡單的餐點。
當時也沒細想,沒想到今天就讓他嚐到了妹妹親手弄的早餐。
“朝朝覺得身體還難受嗎?”顧今爵咬著吐司片,伸出手想要摸摸妹妹的額頭,驟然想起前幾晚的談話,他的手硬生生停在半空,眸色漸深。
幾秒後,他無聲將手收回。
“不難受。”顧今朝嚥下食物,平靜地回答。
他不知道妹妹能不能理解那句話的意思,但他能感受到,妹妹還是很失落的。前兩天因為發燒住院的時候,總是面向窗外沉默不語。
對於鋼琴,他和“顧今爵”同樣從小練到大,技巧熟練。進入娛樂圈之前,他的目標是成為一名出色的鋼琴家。
後來出了些意外,他不再碰鋼琴。那時候為了打發時間,他租了很多碟,緩緩把注意力轉移到演戲上面。最後透過一番掙扎,努力,拼搏,他得到了想要的榮譽,演技受到了國際的認可,演藝生涯混得風生水起。
只是每當在夜深人靜回顧以往時,總會對著鋼琴沉默。
——說到底就是在逃避。
顧今爵斂了斂眸。
吃完早餐,他先去酒店登記入住,放好行李,帶著妹妹來到劇組。將近九點,工作人員正在準備開工,演員也逐一抵達,導演吃著包子坐在監視器前。
抱著孩子的他很顯眼,能夠聽到細碎的議論聲和一些清晰的驚歎聲。他禮貌地朝工作人員打著招呼,導演一個回頭瞧見他,喜上眉梢。
“小顧來來來!”
顧今爵加快腳步,先一步開口,歉意道:“許導,開機儀式那天沒能到場,真的很抱歉。”
開機儀式的前一天,妹妹半夜發起了燒,他陪著住院錯過了開機儀式,這難免會讓劇組裡的人對他的印象大打折扣,但比起這些無謂的言論,還是妹妹的身體最重要。
許高平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很是理解:“沒事,沒事,孩子重要。”
導演不是個沒心眼的人,這個看起來年紀輕輕的青年出入都帶著孩子,可想家裡是發生了什麼,他不去問,免得戳人家傷口。
他不問,顧今爵也不會提起,這不是什麼可以擺到明面上來說的事。
“你是叫朝朝嗎?”許高平摸了摸顧今朝的腦袋,一臉慈愛:“朝朝啊,叫我許爺爺就好,身體怎麼樣呀?”
顧今爵淡淡笑著:“是,全名顧今朝,還勞煩許導惦記了。朝朝剛從法國回來,華語還不是很熟練,請許導不要見怪。”
“喔呦!是個混血娃娃啊,難怪長得這麼漂亮。”
顧今朝抬頭看看哥哥微彎的嘴角,再看了看許高平笑出一臉褶子的臉,咬了一下吸管,一字一句地說:“許,爺爺。”
“誒!真乖,哈哈。”
笑說了幾句,許高平對顧今爵介紹其他的演員,顧今爵放下妹妹,牽著她的手往前站了一步,隨著一個個名字從導演嘴裡說出來,他一一喊著前輩,表情雖淡,卻有掩飾不住的敬意。
一些老演員在上一世不算陌生,而一些陌生的新晉演員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同樣需要客氣地喊上一聲前輩。上一世,他是由底層一步步往上爬的,成為巨星後,骨子裡難免有一股傲氣,就算如此,喊一聲前輩也不會覺得多難受,瞧瞧對方那滿意的表情,可見這聲禮貌的前輩是受用的。
秋長安正好帶著助理走進來,遠遠看見青年清雋的側臉,濃密的睫毛微垂,幾乎掩住了眼睛。
青年長得瘦瘦高高,再加上長相非常出色,很是顯眼,周圍的工作人員有意無意地路過他,餘光不停地往他身上瞧。
真是看一次就得感嘆造物主啊。
秋長安笑了笑,隨後收回心思,端起和煦的笑容對著打招呼的工作人員溫聲回應。還未等他走近,許高平連忙喊他過去說戲。
“許導今天心情不錯啊。”他在導演面前站定,一身休閒裝顯得俊氣逼人,桃花眼一彎,頗為勾人。
顧今爵抬眼看他,眸子很黑,聲音很淡:“秋前輩,今天請多指教。”
要是按旁人的角度來看,青年不苟言笑的樣子不是很討喜,秋長安卻莫名覺得很舒服,在他看來,比起其他新人過分巴結或阿諛奉承的態度,他更喜歡青年如此不掩飾本性的模樣。
“不用叫什麼前輩,喊我長安就行,後面別帶上一個哥,我還年輕呢。”秋長安打完趣,眨了眨眼。
顧今爵從善如流:“長安。”他垂下眼睫,周圍嘈雜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