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遠看他一眼,不為所動,“分屍的更甜,不信你吃吃看?”
傅榕聽了他的話,默默把咬了一口的一瓣橙子吐了,剩下的丟垃圾桶裡,誠懇地說:“求你,下回換個好聽點的比喻,你生生讓我吃出了血腥味。”
向遠撇了下嘴角,似乎是嫌棄他脆弱的心理素質,默不作聲把剩餘的橙子吃了。
傅榕撐著下巴看他,“就這塊手帕你剛剛能看半天?”他用下巴指了指被放在向遠身邊的手帕。
向遠說:“這塊手帕買來也很貴。”
傅榕長長地“哦”了一聲,擺明了不信他的說辭。
向遠吃完,起身洗手,擦乾淨後拿起了手帕,左看右看,最後放在了行李箱裡。傅榕跟在他身後,“我還以為你要放在枕頭邊天天抱著入眠。”
向遠很是無奈,“你身體沒事了嗎?回來就擠兌我。”
傅榕被他一提醒,好像真的感覺哪裡不舒服,終於不再當小尾巴,抱著肚子趴在了沙發上。
向遠把行李箱放好,站著出了一會兒神。
他無端想到書架裡發現的卡片和一些小紙條。
顧承其實很擅長畫Q版人物圖,這是向遠看到卡片的時候才知道的。每一張卡片上都畫著Q版的向遠,還配著他乾的事。
有畫上課睡覺的,頭頂呆毛,還畫了口水,配字“你也就敢在我的課上睡覺了”。
還有打籃球,畫了跳起來投籃,籃球砸頭上的情景,配字“真準”,又加了個小字,寫著“揉揉”。
慢慢的,卡片和紙條記錄了他的喜好,還配上顧承自己的吐槽。
他們第一次分手後,顧承畫了他自己,面無表情地比了個剪刀手,旁邊的向遠被擦拭掉,只剩下一個淡淡的輪廓。那是以前的一張照片,造型是向遠硬讓他擺的。
最後一張,他們相互依偎,就和手帕上繡得一樣。沒有字,簽了日期,在三年前。
從最早的高中時期,到工作後。可是工作後畫了沒多少,就戛然而止。
顧承一點一點畫了他們相處過的時光,筆尖勾勒出他的在意與感情,卻藏在誰都看不到的地方。只有翻出舊物,才得以窺見端倪。只是那都過去了。
那天凌晨,向遠在書房裡靜坐了兩個小時。
他很快又去了他父母的墓前,發現了另一束不屬於他的和他送的一模一樣的花束。
第一次帶顧承去掃墓時,向遠帶著他去花店,自己挑選,自己搭配。往後都是用得一模一樣的,知道的也只有一旁的顧承。
他也沒有忘記他父母的忌日,甚至在他之後自己去了,卻裝作忘記了。
向遠百思不解,只是他們的關係已經很尷尬,再拿這件事問他又有點沒必要。
想來想去,向遠只當顧承腦子壞了。
然後他終究沒能對顧承狠得下心。
向遠每次看到顧承給的那張□□,都覺得心裡冰涼,好像在提醒他別犯傻,就算有感情又如何,不一定就代表可以一起生活一輩子。
今天在醫院裡見到顧承,向遠才恍然想起,自己從來沒有陪顧承去過醫院,記憶中顧承沒怎麼生過病……不,有的,等他知道的時候,顧承已經好了。
向遠嘆了口氣。
他曾經以為很瞭解顧承,十年來他一直認為是自己一廂情願,也因此,下意識忽略了顧承本身的想法。因為在一起的理由太荒謬,他潛意識認為顧承不會真心愛他。
向遠自嘲地笑了笑。
如今以另一種方式回憶起來,才看得更清楚。
顧承冷淡他,是因為他先冷下了態度,理由……向遠自己都記不清了。
走到這個地步,莫名其妙的哪裡是顧承一個人,還有他自己,一個巴掌拍不響。
向遠點了支菸,用力抽了一口,慢慢吐出。
他靠著窗臺抽完了半包煙,冷靜了很多。
向遠把煙掐了,伸了個懶腰,愛怎麼怎麼吧,過去的事情怎麼可能掰扯清楚,往後的日子隨心而過,這樣就好了。
除了每天問候簡訊,顧承再也沒有出現在向遠面前。
傅榕呆了一週,和他告別。顧長銘也離開了,向遠又回到了剛來到海城的生活。
簡訊向遠隔三差五會看一眼,很簡單的問候簡訊,沒有絲毫曖昧,有時還會有一些笑話,字裡行間都是顧承的風格,乾巴巴又無趣。
向遠看了幾則,簡訊最後會問他好笑嗎?
剛開始向遠老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