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遠三言兩語概括了前因後果,講得東一錘子西一棒子,張譯聽得雲裡霧裡,一點沒解惑,反倒一肚子疑問。他沒有再問下去,他們分了再問向遠過去的事情,簡直是往傷口上撒鹽。
張譯沉默半晌,說:“以後你有不開心的事和我說,我帶你去玩。”
向遠笑道:“好,下次找幾個牌技差的。”
張譯:“……”
一週已經過去六天,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房子。向遠開始思考要不要再開一週的房的時候,張譯給他打了電話。
“阿遠,我大學室友買了新房,要出租舊的房子,就是位置有點偏,要不要看看?”
他室友今天去外地出差,備用鑰匙放在張譯這裡。
位置說偏,也不是很偏。不在市中心,但離得不遠,向遠上班地點自由,這不是很影響。
小區有些年份了,旁邊有超市,離醫院不是很遠,交通也方便。小區綠化做得不錯,向遠想看看房子,如果裡面合適就租下來。
只在門口看一眼,向遠就喜歡上了這裡。很簡單的一室一廳,房主似乎很有生活情趣,裝修得很好。客廳有個大書架,擺滿了書,還放了幾個盆栽點綴。他喜歡臥房裡的大陽臺,放著躺椅和一對配套的藤木桌椅。
向遠問:“這裡的東西不搬走了嗎?”
張譯搖搖頭,“不搬了,他全都買新的,舊的留給房客。”
向遠決定租下來,“問問他租金,錢不是問題,先租一年吧。”
合同要等屋主回來才籤,屋主很客氣地表示,他和張譯是朋友,他比較放心他,急著找房子可以先住下。
房主先前打掃過,很乾淨,連床單被褥都是新的。甚至很貼心地準備好了新的杯子。向遠轉了一圈,基本上不用添置什麼東西。
於是向遠就拎著為數不多的行李入住新家。
搬進去的當晚,向遠請張譯吃了頓飯,說是喬遷之喜。
最後兩人都有些喝多了,張譯站都站不穩,想送向遠回家。向遠還能保持清醒,把他送回家後,自己打車回去了。
……
“我姓顧,以後教你們英語。”講臺上的青年言簡意賅地做了自我介紹。
底下學生都在竊竊私語,驚訝於新來的老師的年輕,也驚訝他的容貌。
向遠的同桌忍不住低呼:“好帥!”
原本向遠正在補眠,被她這一聲吵醒,下意識抬頭望去,正好對上一雙黑亮的眼睛。
剎那間,向遠心如擂鼓。
他眼裡再看不到別的,聲音也都遠去,滿心滿眼只有這個穿著襯衣西褲神色冷淡的青年。
他在看我。向遠恍惚地想。
向遠從短暫的夢境裡醒來,下意識翻了個身,從沙發上翻了下去。
坐在地上有一瞬間腦子是空白的,他的大腦還有些混沌,下意識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晚上九點半,只睡了半個小時。
他還沒意識到什麼,條件反射翻出聯絡人打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接起後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阿遠?”
向遠說:“你晚上是不是又不回來啊?”
顧承沉默良久,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向遠餵了幾聲,撐著茶几坐起身的時候,黑燈瞎火的不知道碰倒了什麼,帶起了連鎖反應,乒乒乓乓的像點了八字炮。
那幾聲亂七八糟的噪音生生砸在他心裡,砸得酒氣散了大半。他握著手機的手一僵,向遠捏了捏鼻樑,歉意道:“對不起,我喝多了,不是故意的。”
顧承嗯了一聲。
這時,向遠聽見那頭有個女聲:“顧先生?”
向遠頓時一懵,等他反應過來已經結束通話了電話。他手指微微顫抖,丟開手機,點了根菸叼在嘴裡。
連抽了三根菸,向遠慢慢平靜下來,自嘲地想,他連生氣難過的資格都已經沒了,坐在這裡黯然神傷個什麼勁。
他不想去了解那個女的是誰,不是這一個,也總有下一個。
顧承總會結婚的。
不知是在酒精還是在夜晚的作用下,向遠覺得近日好不容易被他壓下去的難過一點一點冒了尖,十分迅速佔據他的心頭。
向遠掐了煙,無力地攤在沙發上,一動都懶得動。
他回憶起剛剛那個夢。他很少做這樣清晰的夢,夢到了初次見到顧承的情景,其實後續沒什麼美好的,顧承見他睡覺就算了,醒了還發呆,就讓他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