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買來往往要吃很久才能吃完,但樓下的麵包店又不賣五片裝的,所以她應該走到下一個街口去買五片裝的白吐司。
然而打算出門的小慄卷卻被一直與她不怎麼合得來的校友池田同學攔下了。
“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但我不會對你生氣。”
Excuse me?一開始留學過來的時候就給她使臉色的不屑一顧的傢伙是誰?
“我不會試圖扭轉你對我的看法,但我也不會因為喬小飄的原因刻意討好你。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插手我與喬小飄之間的事。”
小慄卷忍住了將吐司全部糊到他臉上的衝動,站起身就準備離開這個畫風不對的地方。
但沒想到她人還沒走,對方又說。
“我會在畢業之後就和喬小飄結婚,她想在哪裡生活就在哪裡生活,她想做什麼工作就去做什麼工作。”池田說得一本正經,但還是怎麼看怎麼大男子主義。大概,是因為第一印象?
喬小飄跳起來阻止他繼續說這種話,“喂喂,誰要和你結婚了,誰同意了嗎?有人跟你交往嗎你就要結婚?你問過對方家裡同意不同意嗎?”
小慄卷是第一次見到喬小飄這樣激動的樣子,但她卻什麼也沒好意思說。
因為,接下來的時間全部都由喬小飄與池田兩個人掌握,他們倆就那樣,用蹩腳的日語夾雜蹩腳的英語,很嚴肅地探討起到底要不要在一起這個問題,而且,還是當著她這個圍觀群眾的面。
有些理解不能的小慄卷默默地走出了門,計算著去到街口的距離與去停車場取車再過去這樣的流程相比哪個更節省資源。別誤會,是腳踏車。最近騎腳踏車是一項非常流行的運動,嗯,她是跟喬小飄學的技術。
樓底下那家西班牙雜貨店的老闆還在認真做著生意,看見熟悉的留學生,用帶著西班牙口音的英語問她要不要來半隻火雞。
街口麵包店的老闆娘只做了一點點麵包,小慄卷剛到就只剩了最後一包吐司,根本沒有挑選的餘地。
除了買吐司,這趟出門她還有一個任務就是去附近的收藏書店找找看有沒有她現在急需的一本專業課舊書,書店的老闆與她相熟,所以一本一本地幫她找,找不到的就拜託那些來往的客戶多留意。
忙完這些之後順路去了一趟附近的超市,雖然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淘到寶,但小慄卷還是在思考著帶回國的聖誕禮物,再順便捎帶了午餐和晚餐可能需要的食材,儘管就像她預料的那樣,喬小飄最終還是沒留在宿舍吃飯。
但已經習慣了自得其樂的小慄卷將這一週的流行食譜發到了部落格上,照例一一回復了前面幾位網友的評論,然後就將這周的餐廳觀察日記交給了雜誌社跟進APP專案的負責人。
在日暮將落未落的時候,她合上忙碌了大半天的電腦,悠悠地伸了個懶腰。
這就是這位來紐約數年的留學少女再普通不過的日常。
其實說到底,這與她在東京的時候並沒有多大的區別。
要說唯一有什麼區別的話,那大概就是這裡沒有她的家裡人,也沒有那些誤以為她最愛壽喜鍋的朋友們。
總會有點空空落落,但誰不是習慣了這樣的空空落落之後才能活出更精彩的人生。
那一天,料理鮮姬的部落格上發了一張美麗的紐約晚霞。
而迎著晚霞奮力奔跑著的小慄卷已經成長得足夠堅強勇敢。
轉眼又是新的一年,去年那個語言保護專案幫助小慄卷導師所帶領的團隊取得了業內一致好評,儘管因為這個專案,他們每個人都變得比以往更忙,但看到最後自己團隊總結出來的東西能夠對一個地區甚至全世界的歷史變遷、文化接觸等等方面有著那樣深刻的作用,說沒有成就感絕對是在騙人。
也正是因為那個專案的成功,導師有意將這一批聽話懂事又積極的學生留下來,在學校即將成立的專門語語言實驗室專心地從事研究,對,沒錯,導師已經不止一次向自己帶的學生表示,如果可以,他歡迎他們跟自己一起繼續從事研究工作。
有兩位師兄師姐因為思念故鄉所以拒絕了,有兩位歐洲過來的師兄答應了,但小慄卷卻一直沒有表態。
而母校那位一直關心她的教授則更希望她早日學成歸國投入母校正在準備的研究專案當中,小慄卷依舊沒有給出答覆。畢竟,更多的時候,她都只是覺得自己能夠參與那個重要的研究專案純粹只是因為她很幸運。而那些在巴西走街串戶、攻克艱難的經歷居然都被她放到了腦後。
舊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