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慘無人道,令人髮指!今瀟擒此惡徒,代祖清理門戶,替天行道!誓將其交於被害之人,任由其處罰。特來稟陳!”
武炎到此時才怕起來,“我是你舅舅!你怎敢處罰我!大逆不道!”
劍瀟冷冷的道:“不是我要處罰你,是天要處罰你!拖出去!”
“慢著!”鏗然有力的女聲傳來,劍瀟便看到秦笛和劍夫人。
第16章金戈鐵馬飲清宵
“母親!”劍瀟恭然一禮,“母親不該來此!”該說的他都已說了,如今這麼多人受害他不可能饒恕武炎。武炎見到姐姐來了,跪爬過去,“姐姐救我!姐姐救我!”
劍夫人並不理會他們,恭然跪於武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下,“武家火字輩女孫武燁叩拜列祖列宗。”上了一柱香,然後鄭重稟報,“先父母早亡,炎自幼由我撫養長大,雖姐似母,不望他能光耀門楣,只求堂堂正正做人,卻不想做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誠女孫之過也,愧見祖宗於泉下。”說著泣淚縱橫。
劍瀟第一次感覺到母親原來也是這般慈愛的,靜靜的扶起她,“人心都會變,母親不要自責。”
武炎見她態度更加害怕,“姐,你救我!姐,我可是你養大的啊,你救我!姐!你就我這麼一個弟弟啊!”
劍夫人轉身武炎,聲聲無奈,“炎兒,不是姐不救你,是你做的事實在天理難容。你死之後,你的孩子自會有人照顧,你也放心沒有人會找他們尋仇!”
“姐!姐,你救我!姐!姐……”
劍夫人含淚閉上眼,北諦見此下令,“拖出去!”
那群少女兒童跟來出去,只聽一聲聲慘叫不絕於耳,劍夫人泣淚縱橫,劍瀟第一次覺得這個母親是真正的母親,心痛地抱住她,卻被她一把推開,“瀟兒,你雖做得沒錯,可是我卻不能原諒你!”
“娘!”劍瀟痛聲。
“娘只求你保護好梨潔、凌兒,保護好你武家的人!”劍夫人聲音微顫,似壓抑著什麼痛苦。
“娘!”劍瀟急步上去卻被他阻止。
“答應我……”猛然一口黑血吐了出來,劍瀟心裡大慟,“娘!”
“娘這一把年紀……已經不敢看……你們這麼折騰了……早該……追隨你父親……去了……”劍瀟悲痛的抱住她,他才知道什麼是母親,就這樣失去了母親!
祠堂外,那些少女兒童一刀一刀的割著武炎的肉,祠堂內,母親的血一點一點的流盡,劍瀟只覺有千萬把萬刺在自己的身上,一刀一刀刮盡他的血與肉,那是授之於父母的血與肉,在列祖列宗的眼睛下,他割斷了血源與骨血!
似有一個萬鈞的鋼砸砸下來,緊緊的叩在他的頭上!
不尊!不孝!不尊!不孝!
巍峨的武夷山上,那個高高在上,萬人景仰的劍公子,頹然跪地!
當著問鼎閣的弟子的面,當著武夷派弟子的面,當著那些受害的老弱婦幼們的面,他長身一跪,淚如長河!
問鼎閣的大旗插到了武夷山,整個武林幾乎都在蕭戎歌的囊中,當浮一大白。武炎的人頭送到了蕭戎歌的面前,十年深仇大恥得雪,當痛哭以慶。可劍瀟沒有回來,蕭戎歌只有沉默以對。
劍瀟是一人一騎獨去的,一切事益皆交給南韻、北諦,不聲不響的離開了。
可離開之後才發現,天下之大,竟然都是問鼎閣的地方,無處不在啊!這些年他是不是幫蕭戎歌打了太多的江山呢?承君一諾難自棄啊!當年蕭戎歌說:我要你追隨著我,打下這萬里江山。
如今真的為蕭戎歌打下了這萬里江山,既便曾被他如此欺過辱過。
如今蕭戎歌終於得到了這萬里江山,當初的諾言達到了,自己也該離去了,從此再也不被束縛了。
他沒有回去師父的縉雲山,也沒有去找這個塵世裡寥寥可數的幾個熟人。在一個孤山中築了一個破草屋,伴著山風、野雲、枯草。白日裡站在山巔看秋風吹動枯草,晚上看秋霜落於野徑,那種孤寂竟孤寂出一種“大野蒼涼吟者來”的感覺。
於是乎我們的劍瀟,從來與風雅無關的劍瀟竟極其風雅的吟唱起來:
漫拭英雄淚,相離處士家。
謝慈悲,剔度在蓮臺下。
沒緣法,轉眼間分離乍。
赤條條來去無牽掛,
哪裡討煙蓑雨笠卷單行?
一任俺芒鞋破缽隨緣化。
……
劍瀟在這山裡一住便是幾個月,心竟從未有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