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臭皮囊。”
“你倒是有悟興,不過看你的樣子就知道塵緣未了,等你了盡俗事再來找灑家,到時灑家再與你一起喝酒吃肉。”竟提起禪杖、拍著肚子高歌而去。
劍瀟從酒窯裡出來就見秦笛立在門口,淡衫寒衣,眉目清致。劍瀟向他頷首一示便側身而過。
“我吹笛子給你聽吧。”劍瀟以為他會說一向不應該帶母親來或者什麼安慰的話來,他卻都沒說。這樣很好,在煩燥的時候還有個人肯吹笛子給自己聽,真的很好。
他於是躺在草野上,秦笛靜靜的坐在一邊,如那日他突然醒來一般坐在他身邊,容色如洗,眉目欲染,出水荷莖般的秀潔清透,而他的眼睛則與他手裡做成橫笛的上好古玉一般溫潤清透。
笛聲極輕,如微風撫過心頭,將那一點一點的煩鬱都吹去。
聽著這樣的曲子看著這樣的人,劍瀟不知怎麼地就忍不住哭了起來,越哭越大,越哭越大,終於忍不住趴在草叢裡放聲悲號!
這些天來所有的屈辱與悲傷都隨著這一聲哭號出胸膛,可這一哭他更覺著心裡空蕩蕩得如被人生生的剜走一塊!許久之後劍瀟才明白,那剜走得一塊不是別的,是愛情,是蕭戎歌!
議事罷劍夫人單獨見了劍瀟,劍瀟見她頹喪的容顏,彷彿刻傾間老了幾歲,心裡一悲,聽她道:“瀟兒,你放了你舅舅吧?他畢竟是娘在這世上惟一的兄弟啊!”
劍瀟嘆了口氣,“娘,由我動手,武家一門至少還可以留下香火,蕭戎歌動手,怕要血染武夷山啊。”
“沒有你他如何能拿得下武夷山?”蕭戎歌功夫好,卻不擅領兵,問鼎閣一半的江山都是劍瀟打下來的。
劍瀟搖了搖頭,“娘錯了。蕭戎歌讓我帶兵不是因為他不會,而是這樣的事情還不足以讓他親自動手。況且梨潔、劍凌、嬴洛,還有嬴洛肚子裡的孩子都在他手裡,這四條命就足以讓我為他拋頭顱,灑熱血了!”
“他這樣就不是殘殺婦女兒童?”
“娘,你知道武炎當年曾做過什麼慘無人道的事嗎?”劍瀟的身子禁不住就顫抖起來,“他當著一個十歲孩子的面強姦了他的母親,殺了她,又……強姦了那孩子!……娘、娘,你試想如果是我們,如果是劍凌……你會如何?你會如何!”
“娘,蕭戎歌不殺我們,放了名劍山莊的人,已是天大的仁慈啊!”
劍瀟攻下了群首山便命閣中弟子將山上的樹木都砍盡,秋高氣爽防止他們用火攻。這日劍瀟升帳議事,謂諸人道:“如今我們已經攻下了群首山,武炎定然坐不住,不日便會帶兵來奪群首山,南君,守住各營不得有差。我自領兵駐紮群首山上,北君你帶兵伏于山下樹林裡,備足一日食物飲水,見山上舉起白旗便殺出!”
“何以要等到中午?”帳中有人不解。
劍瀟簡短解釋,“朝氣盛,午氣衰。”
武炎被窺探了幾日之後終於坐不住了,派人前來叫陣,劍瀟駐紮在高峰之上,堅守不出。這日秋老虎尤其嚴熱,武夷派弟子一直叫罵到中午,腹中飢渴,士氣衰落,紛紛倒在地上睡覺。劍瀟於群首山上見時機已到,舉起白旗,北諦帶著問鼎閣弟子一徑殺出,群首山上眾弟子衝下來,武夷派數千弟子紛紛倒戈投降。
武炎吃此大虧做起了縮頭烏龜。眼見冬天漸漸來臨,劍瀟決定攻山,連日下來未有進展反而死傷無數,一時怨聲四起。
這時劍瀟當日派出的親信回來了,他立時招來北諦密議。
是夜,天陰,黑濛濛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隨著一聲鼓響一兩千弟子打著燈籠向山上衝去。陡崖上木檑滾石紛紛滾下來,只聽慘呼陣陣在山谷裡迴盪,哀轉久絕。
劍瀟則靜坐於帳閉目養神。
木檑滾完了,燈籠也滅盡了,山頂上武夷派的人舒了一口氣,然一聲號響,問鼎閣弟子已經從背後神不知鬼不覺的衝上山頂廝殺起來。看著突然來襲得問鼎閣弟子,武夷派弟子大驚,疑是天兵措手不及。
自古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武炎這些年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門下弟子早有異心,見有天兵來襲紛紛投降。
劍瀟第二天早上踏上武夷派。
陡崖之上問鼎閣弟子正在收拾被木檑砸死的羊群。原來昨晚提著燈籠攻山的不是問鼎閣弟子而是一群羊,劍瀟當日看見羊在山崖上吃草得此計,命一干弟子在正面吶喊放掛著燈籠的羊上山,北諦則帶人從後面山崖上盤旋而上,用此聲東擊西之計順利攻下武夷派。
武炎被綁跪在武夷派大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