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延避開他的眼神，仍是笑：“我是替陽陽開心。”
“是不是手術經費困難？”
“不是，”錢延很快的矢口否認，“我的存款，加上陽陽媽媽轉來的錢，手術費沒有問題。”
“那是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別裝糊塗，”沈應洵沉聲道：“你在擔心什麼？”
“……”
“是不是□□有問題？”
錢延張了張嘴，終於意識到自己無所隱瞞，垂頭喪氣的道：“我怎麼現在什麼都瞞不過你？”
沈應洵輕哼一聲。
察言觀色誰不會，只看有沒有心罷了。
“捐腎的那個人……”錢延緩緩的道：“他的妻子不能生育。做完手術他希望帶走陽陽，我同意了。”
沈應洵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話裡之意，只覺得腦子嗡了一聲：“你這話什麼意思？”
錢延咬了咬嘴唇，沒再多做解釋。
“你問過陽陽的意願沒有？”沈應洵毫不客氣的指責：“你把兒子當作物品？以為說給就能給別人？你有沒有想過陽陽會怎麼想？”
“這樣至少他能活下來！”錢延大聲道，又很快壓低了嗓音：“陽陽現在還小，換個環境很快就能適應。更何況那人經濟條件也不錯，對他只會更加有利。”
“簡直荒謬，”沈應洵冷哼：“你憑什麼這麼肯定？你以為孩子的成長有錢就夠了？他更需要親情，需要親生的父母！”
沈應洵的聲音到後面已經愈發嚴厲，錢延明顯急了，忍不住脫口而出：“他就是陽陽的親生父親！”
沈應洵震驚的睜大了眼，頓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第十六章
陽陽做手術的那天清晨，沈應洵在醫院見到了那個為陽陽提供□□的男人。
病房的門半敞著，沒見到錢延的蹤影。陽陽坐在病床上，那個男人正在同他說話。
雖說那男人也同樣穿著病號服，戴著眼鏡，看上去斯文白淨，卻遮掩不住那份由內發出的氣度。
沈應洵走過去，只聽陽陽稚嫩的聲音響起：“爸爸說，叔叔是陽陽的救命恩人，陽陽一定要報答叔叔。”
男人似乎笑了下：“陽陽快快好起來，就是對叔叔的報答了。”
“嗯！”陽陽用力點了下頭：“叔叔對陽陽真好！”
“那麼，”那男人微笑著問：“陽陽願不願意叫叔叔一聲爸爸呢？”
沈應洵的腳步頓在門口。
陽陽圓溜溜的大眼睛打量了對方一會，才認真的搖搖頭：“叔叔不是爸爸呀，爸爸才是爸爸。”
沈應洵頓覺欣慰。
那男人也不強求，只循循善誘的說：“爸爸和媽媽生了陽陽，那爸爸和陽陽就應該是有血緣的，對不對？”
陽陽歪著頭想了會兒，點點頭。
沈應洵已經做好了如果這男人跟孩子說出真相，就去出面破壞的打算。
沒想到那男人口氣溫和的繼續：“那做完手術之後，叔叔的腎被陽陽的身體接受了，叔叔和陽陽是不是也有血緣了呢？”
陽陽又想了半天，點點頭。
“那叔叔不就也是陽陽的爸爸了嗎？”
陽陽果然被這個理論繞的暈暈乎乎，抓著頭迷惑的問：“可是陽陽怎麼會有兩個爸爸呢？”
“這是因為陽陽很幸運啊，不像其他小朋友只有一個爸爸。”男人有耐心的說，“陽陽能有兩個爸爸來疼愛呢，不是更好嗎？”
沈應洵沒再聽下去，無聲的轉身離開。
這個男人實在是個不簡單的角色，錢延碰上他，根本就不是對手。
沈應洵在走廊找了一圈，經過樓梯道時，終於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背影，正對著窗外吞雲吐霧。
沈應洵輕咳了一聲。
錢延回過頭，見到他吃了一驚，煙都顧不上抽了：“你怎麼會來？”
自打那晚他一時沒忍住脫口說出真相之後，兩人都有些尷尬。相對沉默的坐了沒一會，沈應洵就草草同他告別，匆忙消失在黑夜裡的身影在他看來倉促的如同逃難。
等了好幾天沈應洵沒再與他聯絡，本來還揣了些希望的心漸漸冷落下來，他也就沒去打擾，甚至於連陽陽動手術的時間，都沒敢去通知對方。
沈應洵為他和陽陽做的已經讓他足夠感激，本來對方就與他們無親無故，哪有那個義務同他分享喜怒哀樂。
“我今天調休，”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