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坐到床頭,心疼的順黃蓉秀髮:“蓉兒,你終於醒了。你昏睡一年,我和你公公擔心極了。還好,淳于青姑娘偶然路過,救了你。”
“淳于青。”黃蓉錯愕道,瞬即,低垂下頭,眼眸裡的星光暗淡消沉,“我睡了一年,為何……不讓我繼續睡下去。”最好睡死在夢裡。
“咕咕,咕咕。”杜鵑鳥在黃蓉所蓋的錦被上跳來跳去,叫聲急促,它終於如願以償的吸引到了黃蓉的注意力,黃蓉微不耐煩:“不要再叫了,一醒來就在我面前飛,很煩呀。”
“………………”鳥兒縮了縮身體,看起來,很是鬱悶。
“你呀,也別嫌它。這隻鳥從你昏睡過後就停留在你身邊,誰趕都趕不走,它,可算照看了你一年。”蕭母說。黃蓉不接話了。她往素對奇聞軼事感興趣,但,現在,她對任何人事都提不起精神。蕭母嗟嘆,“蓉兒,你這般模樣,商容在天瞧去,得有多傷心,蓉兒這麼喜歡他,定不希望他泉下有知,不得安寧是不是?”
久久的沉默,就在蕭母以為黃蓉不打算再開口,卻聽。“他不得安寧,是他先攪得我心神俱碎。”以後漫長的時光要她一個人走過,他怎麼能忍心?
“哎,都是孃的錯,都是我的錯。”蕭母捶胸頓足,懊悔不已,“我不應該為一己之私就要求你嫁給商容,是娘害了你蓉兒。蓉兒,你這樣,可也是怨孃的意思?”
“不。”黃蓉這次答得極快,“娘,我從來不怪你。商容,是我自己要嫁。不怪你……”
蕭母耐著性子,循序漸進的開導黃蓉:“那就好。蓉兒,我們都希望你能好好活著。商容死的時候,我一樣覺得天地一片黑暗,心痛得要死,以為根本熬不過去。可是,當老爺子日復一日的陪伴,日子過過來了,才知道,也不是那麼太難過。苦盡方能嚐到甘來,才能體會活著的滋味有多甜。你說過你家只你一個獨女吧?你爹若是知曉你為一個男子就輕視性命,他肯定很傷心。蓉兒,不要太悲傷了,好好活著,好不好?”蕭母抬手,捋她額前碎髮,慈祥而溫柔。
杜鵑鳥似乎動了動,又好似維繫原樣,耷拉小腦袋。黃蓉張了張嘴,欲言又止,蕭母鼓勵的看著她,黃蓉躲開她的視線,低聲道:“我……蓉兒知道了。”
近乎敷衍的回答,蕭母搖頭道:“就當為我們考慮考慮,蓉兒忍心娘和你公公孤苦無依嗎?何況……商容就要有弟弟或妹妹了,他一定視為珍寶疼愛,蓉兒就幫商容疼他寵他,我們一起教導他,讓他像商容一樣優秀,你說,可好?”
蕭母手按在腹部,笑得慈愛。黃蓉驚愕得找不著語言,半晌,才道:“孃的意思是您有了……”蕭母點點頭。黃蓉神情複雜,她深深吸一口氣,吐出來,堅定道,“娘,請讓我明日去祭拜商容。”
……
晨露微涼,薄光穿透雲層,斑駁搖曳,早晨的空氣清新甘甜,一輛馬車晃晃悠悠,駛出蕭府,駛向郊外墳冢。儘管黃蓉身體單薄,不宜遠行,但她執意,蕭母只能應她所求。同行的除了蕭家一家子,還有淳于青和一隻小鳥……馬車路過貞節牌坊時,蕭母講起外界的反應,黃蓉不雅的翻了個白眼,看也懶看一眼。
正值初春,萬物待復甦,春寒料峭,雲山霧繞,黃蓉身披大裘,從馬車裡面鑽出來。她甫一出來即被馬背上的一道身影吸引去目光,執銀槍的少女衝她一笑,翻身下馬,手伸過來。“淳于姐姐……”黃蓉接受她的好意,就她的手下馬車。
“我來扶她就好。”淳于青對過來的小廝道。蕭袁與蕭母走在前面,淳于青和黃蓉落後。“是不是很難過?我能夠理解你。我也曾失去最愛的人,痛不欲生。”黃蓉微驚,點點頭,淳于青笑笑,“很驚訝我也有這樣的經歷?哎呀,我不是羞於說出口嗎。”淳于青做嬌羞狀,黃蓉噗嗤一聲笑出來。
前面的蕭母聽見笑聲轉頭打量,向淳于青投去感激的眼神,黃蓉醒來就意志消沉,蕭母很怕她撐不過去。淳于青狀似漫不經心說:“蓉兒,你要試著去相信心愛的人,他不是答應你會回來嗎?三年之約,他待你那麼好,你信信他,何妨?三年,不長。”一直飛在黃蓉身邊的鳥兒啼叫一聲,似乎應和淳于青的話。
“你怎麼知道!”黃蓉驚道。她和蕭商容很多事情,只有彼此知道,不願意與他人分享,淳于青如何得知?
淳于青笑容神秘:“不是說過我是神嗎,有什麼我會不知道?他不是凡人,你要嘗試全心信任。”只有給黃蓉希望,她才有勇氣活著等下去。點到即止,淳于青也不再多說,說多了反而適得其反。
一路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