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里忽然浮現出桃花島的樣子,黃藥師的面容,出島之後的經歷奇遇連連,任誰也無法想到她竟到了另一個時空,永遠無法回去。以前有絕望有悔恨,現在以後有蕭商容作伴,縱有遺憾也有蕭商容去彌補,何其不幸又何其有幸。只是,再也無法見到爹爹了。
戀人之間的默契無可言說,對方情緒但凡有半點波動彼此都能感應,蕭商容輕撫黃蓉秀髮,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擔心:“蓉兒,怎麼了,心神不寧的。若是不開心,這個遊戲不玩便是。”
這種時候,蕭商容的關心無疑是最大的鼓勵支援,黃蓉抬起頭來,唇角微彎:“我想起我爹啦。商容,我跟阿柔姐姐一樣回不去家,這個世上我只有你。商容,我們一定會在一起很久很久,是不是。”
黃蓉極少示弱,這世間上到底沒有她的親人,無措茫然多少會有,她一個女子舉目無親,蕭商容心中一軟,將黃蓉圈進懷中,柔聲道:“是,蓉兒。蓉兒,你仔細想想,也不是隻有我,你還有母親,雲華,你的阿柔姐姐,你說呢?”
“蕭伯母,阿柔姐姐也就算了,雲華是哪根蔥啊。”黃蓉下巴擱在蕭商容肩上,反駁道。
蕭商容啞然失笑,放開黃蓉,認真端詳她的神情:“心情好點了嗎?”
眼前是蕭商容認真的臉,周圍有善意的笑聲,賣紙和錦囊的商販盯著他們,黃蓉意識過來她剛才做了什麼,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在朋友相熟之人面前也就罷了,大庭廣眾之下還是頗為害羞的低垂額頭,臉頰紅霞滿布,嬌俏醉人。她暗裡揪了下蕭商容,嗔道:“都怪你,丟臉啦。”
蕭商容忍著痛維繫溫和笑意:“哪裡丟人,情之所鍾,難以自抑而已。”
“還敢說。”黃蓉踩一腳蕭商容,“上哪學的油嘴滑舌。露馬腳了吧。”
換來蕭商容低笑:“蓉兒會不知道我有多少馬腳可露?”
兩人嬉鬧羨煞旁人,小販樂呵呵道:“這姻緣樹下來來往往這麼多人,數不盡的情侶戀人到我這小攤寫心願再掛到樹上,卻從沒見過您們這麼……這麼……”小販斟酌了翻用詞,才道,“這麼一對神仙似的人物,真真是金童玉女。這是女的俏,男的俊。看得出來,這位公子是十分愛惜姑娘的,姑娘有福氣,公子能娶到這樣一個美若天仙的仙女,也是有福的。遠的不說,小的啊先祝您們順利透過木樁考驗,將心願掛到那姻緣樹上,從此幸福一生。”
從前有人奉承,不管真心假意黃蓉從來懶得理會,可是今時心情不同,又或者是誇到了點上,黃蓉眼睛透出喜悅,蕭商容拱手一禮,聲音裡有抹不去的笑意:“承店家吉言。”
姻緣樹從不乏人問津,土生土長的長安城百姓看多了情侶過木樁,漸漸不再有更多的興趣圍觀,平時圍在這裡的人雖有卻不多。黃蓉和蕭商容往木樁前一站,自身因素,竟吸引了大半圍觀群眾,直圍得湖四周滿滿都是人,不知道的路過怕會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兩人還沒有邁出第一步,就有人為他們捏把汗,囑咐他們小心行走,生怕這對生得好看的眷侶掉下湖裡。
事實上,過木樁對於黃蓉,蕭商容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黃蓉練武多年,蕭商容仙法傍身,再不濟也不至連一個小小木樁也過不了。黃蓉踏出第一步時,周圍一片唏噓聲,那情景似比黃蓉自己還要緊張,蕭商容緊跟在黃蓉身後。兩人走得很穩,黃蓉還能得空回頭看蕭商容有沒有跟上。
走到中間離姻緣樹還有二分之一的距離時,圍觀的人從最初的驚呼聲轉變成現在興奮吹口哨的聲音,黃蓉說:“商容,我們許個願怎麼像表演雜技的一樣。”
蕭商容想了想,問:“蓉兒的意思,不欲有人旁觀?”
黃蓉理所當然的點頭。蕭商容抬頭看天,黃蓉跟著他的目光,“有什麼嗎?”
“怎麼回事,怎麼起霧了?”“這大霧怎麼說來就來,一點徵兆都沒有。”“哎呀,看不見過木樁的那對神仙情侶啦。”“是啊,這霧真誤事,那兩人別呆會掉下去了。”
一聲接一聲,黃蓉放眼望去,遠處房屋清晰可見,哪裡有一點起霧的樣子,她看了看蕭商容。“障眼法而已,我們繼續吧。”蕭商容解釋道。黃蓉放心的點點頭,被當猴兒看她可不樂意,回身繼續過樁。
障眼法並非精深的法術,迷惑平常人而已,蕭商容也沒想費心,未免黃蓉煩躁,蕭商容又臨時布好隔音結界。湖岸邊,身著紅衣,身段窈窕,姿容驚人的男子目含好奇驚疑流連在蕭商容身上,蕭商容心有感應猛地回頭,正對上那股視線。黎淵懶懶衝他一笑,詭譎難測,蕭商容自然不會有所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