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站在外面看著夏夏起油鍋,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這句話一點沒錯,夏夏人雖小,家務做起來比我還嫻熟,她把切好的菜放入鍋子裡,豬肉炒的爆香,飛在半空中的調味品也聽話的一一倒入油鍋。我心裡一直有個疑問,夏夏的媽媽是怎麼看到夏夏的。
嗯,對於這世上的人來說夏夏已經死了,牆上沒有她的影子,夏夏明明從店裡帶了那麼多東西老闆硬是沒看見。但是我天生有個不可思議的能力,能看到亡魂,俗稱陰陽眼。
“姐姐,來吃飯吧”夏夏說道。
“不好意思啊,我們家這麼晚才吃飯,菜不多,你別介意”女人道。
“沒事,我也經常熬到這個點才吃飯,有時候還不吃呢,只是我才吃過飯,不怎麼餓”我怕她多想,解釋道。
夏夏媽媽吃完飯,把那熬的滿屋子苦味的藥喝了下去,含著夏夏給的糖睡下了。
“夏夏,你為什麼不離開這裡”我趁只有夏夏一個人的時候,小聲問道。只是不想,我的話題觸及到了夏夏心裡的傷痛。
夏夏停下手頭上的活,臉上露出不符合她年齡的哀傷。她說她的媽媽得了很重的病快死了,但是手術費太昂貴了,就算是藥錢一年也要好幾萬,夏夏爸爸只是普通工人那裡承受的了。為了買藥,被工頭噱去幹私活,半夜跑去工地上結果被鋼筋壓死了。工地上的人雖然賠了錢,還遠遠不夠夏夏媽媽做治療。因為沒錢,醫院把夏夏媽媽趕了出去。我已經失去爸爸了,現在還要把我的媽媽也帶走嗎?
夏夏嗚咽不止,身子在風中不住的顫抖,像朵在寒風中飽經飄零的花。
“工地那個壞叔叔告訴我,這些錢是給爸爸的賠償,誰知道那些錢裡面還有好幾張假的,醫生一下子把媽媽趕了出來”夏夏猛吸幾口氣,嬌小的身體不斷髮抖。醫院本就是救死扶傷的地方,治病救人是醫生的天職,什麼時候這種施藥救人的醫德和金錢掛上了鉤?有錢才能看病,這是一條被釘死的規則。
“後來我再找到那個叔叔的時候,那個叔叔居然罵我說我騙他,還叫了其他叔叔打我”夏夏純真善良的目光一時間充滿了悲憤無助,她想起了那個叔叔平日裡和父親勾肩搭背一副好兄弟同甘共苦的模樣,在父親死了以後卻變了一張臉,趾高氣昂的對跪在地上死命磕頭的夏夏說“這還是因為工頭同情你們家,長大了可要學會感恩,好好回報工頭”。
他一臉猥瑣的打量著夏夏嬌嫩的花一般的身軀,轉頭對工頭一臉媚笑,遞上香菸“老大我說的對吧”那表情變化之快讓人咂舌,面容委實猙獰醜陋。
夏夏從地上一張一張撿起錢,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狂奔回醫院,衝進了醫生值班室,找到了主治醫生,手裡高舉著那一疊錢“醫生救救我媽媽”。
醫生看到錢眼睛一亮,接過錢數了數,隨即臉色變臭,“去去去,小鬼,假的錢還敢送來醫院”醫生厭惡的擺手,把錢隨手一扔,那綠綠紅紅的錢票隨著風四下亂揚,一臉嘲諷:這些窮鬼,沒錢還來看病,好好在家等死不就好了,還浪費我時間。
“大夫,我爸身體好像有些不舒服,麻煩你幫他看看”一個打扮時髦靚麗的女人在護士臺那邊喊道。
那醫生連忙道,“就來”,一邊抓起桌上的聽診器,出門的時候還像是無意的撞了一下夏夏,他呸了一聲,大搖大擺往外走,看也不看夏夏。
夏夏的爸爸很草率的下葬了,熊熊烈火將他燒成了灰一把灑向大海。等夏夏的母親料理完後世之後,又極度悲傷,躺在床榻上再也起不來了,再加上之前治病拖欠下的一大筆鉅款對這兩母女來說更是無力負擔,“錢”這個字眼彷如泰山壓垮了這個家。
夏夏哽咽著,“姐姐,我還想陪我媽媽,如果我走了,媽媽就沒人照顧了,我不想離開媽媽”
“傻孩子,你好好照顧媽媽,媽媽就會很快康復的,到時候你可以和媽媽在一起好好生活了”鼻子很酸,我大力的眨了眨眼睛憋住眼淚,俯身抱住夏夏瘦弱的身體。
夏夏的身體好瘦,瘦的幾乎能被風捲跑。
她埋頭在我懷裡,生怕吵醒熟睡中的媽媽死死壓制住自己的哭聲,我胸前的衣服被淚水打溼,夏夏似乎很久沒有這樣發洩過了,過了良久她才抬起頭,看著我胸前衣服上的淚跡,咬了咬嘴唇弱弱道“姐姐謝謝你”。
猛然間捲起一道狂風,似乎在為夏夏一家奏起哀歌,像是在發洩所有的不滿和委屈。
當我離開的時候,夏夏把我送到鐵門口,小臉上帶著長長的淚跡,黑暗籠罩在她身上,我卻分明看到了她炯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