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聲道,“適才鍾世子意圖刺殺鍾侯爺,下官親眼所見。”
“能夠稍等一晚,待鍾侯爺醒來之後再做定奪?”鍾老夫人看向鍾賢,低聲說道,語氣帶著懇求。
“這……”張宗正在猶豫,卻聽到外頭傳來旨意。
“原來是張大總管啊。”張宗抬眸便看見不遠處走來張喜,這才如釋重負一般,立在原地。
張喜上前,看向鍾老夫人,而後又看向張宗跟鍾賢,“皇上有旨,張大人即刻帶鍾世子入宮。”
“臣遵旨。”張宗垂首應道,隨即便看向鍾老夫人,“老夫人,這實在是……下官只能請鍾世子入宮了。”
鍾老夫人一聽,身形一顫,知曉此事怕是鐵板釘釘,她當下便急了,卻也無能為力,眼睜睜地看著張宗帶著鍾賢離去。
次日,鍾侯爺清醒之後,鍾老夫人紅著眼眶坐在一旁。
鍾侯爺明顯一頓,扶著額頭,低聲道,“娘,您這是?”
“賢哥兒沒了。”鍾老夫人氣得直敲著手中的柺杖,而後看向鍾侯爺,“你醒的太晚了。”
鍾侯爺當下愣住了,自是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他突然遭遇刺客,中了一劍便暈倒,這才剛剛醒了,怎得賢兒便沒了?
管家連忙跪下,便將這兩日發生之事一五一十地稟報給鍾侯爺,鍾侯爺一聽,氣得面色陰沉,激怒攻心,吐了一口黑血,“皇上當夜便將他賜死了?”
“正是。”管家跪在地上,“大少爺的屍身也被皇上給毀了。”
“什麼?”鍾賢可就這一個兒子,他醒來之後,怎會料到,自己辛苦栽培的兒子竟然便這樣沒了?他雙眸一冷,“皇上為何都不給留個全屍?”
“弒父乃是重罪,皇上下旨將他挫骨揚灰,當下便處置了,宮中的人親眼所見。”管家跪在地上如實地回道。
“不。”鍾侯爺氣得兩眼一翻,當下便暈了過去。
鍾老夫人聽著早已經暈了,一下子鍾侯府徹底地亂了,當日,宮中便將鍾賢的骨灰送了過來,鍾侯爺看著那冷冰冰地將軍罐,整個人劇烈地顫抖了幾下,這才嘆了口氣,他籌謀了這麼久,即便日後得償所願,他也沒有了子嗣繼承,這讓他如何甘心?皇上這是斷了他鐘家的後。
鍾侯爺雙眸射出仇恨地冷光,低聲道,“將大少爺好好安葬。”
“是。”管家小心地捧著退了出去。
當日,京城內皆知鍾世子弒父未遂,正巧被京兆尹張大人當場抓獲,皇上龍顏大怒,當夜便處以極刑,挫骨揚灰。
鍾侯府收斂了骨灰,自是不能大操大辦葬禮,只好偷偷地尋了墓地草草安葬了。
而此刻的京兆尹府衙,張宗看著坐在對面的鐘賢,正氣定神閒地品著茶,眉目間皆是渾然天成的淡然之色,哪裡還有半分貴公子的優雅之氣,如今卻像個江湖的俠客。
慕梓煙對坐在對面,看著鍾賢,“鐘錶哥可想過要去何處?”
“鍾賢已死,日後你便喚我三哥吧。”鍾賢看著慕梓煙說道。
“三哥?”慕梓煙挑眉,卻不解其意。
“散了……”鍾賢雙眸閃過一抹明光,“我自會隱性瞞名,遠離京城的紛紛擾擾,這世上再無鍾賢。”
“好。”慕梓煙舉起茶杯,“煙兒以茶代酒敬三哥一杯。”
“多謝。”鍾賢未料到最後出手幫他的竟然是慕梓煙,不,應當是呂二孃。
他心存感激,原以為他再也沒有機會與她如此坐在一處,他隨即放下杯子,而後說道,“自此若是我不來尋你,你便不要來找我,你且放心,我不會被鍾璇發現。”
“那三哥一路保重。”慕梓煙緩緩地起身,便目送著他離開。
張宗見鍾賢便這樣離去,他嘴角一撇,“他活著我功勞也不小啊。”
“昨夜你是如何偷龍轉鳳的?”呂娘子不解地問道。
“在入宮之前,押著他上了馬車,裡頭已經有一個死囚了,而入宮之後,皇上果然未召見他,當下便賜了毒酒,而後命人將他給處置了。”張宗看著慕梓煙,“煙兒,你怎知皇上不會見他?”
“皇上生性多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的背叛,而鍾賢乃是鍾侯府的世子,而且又是太子的伴讀,之前因著鍾侯爺對他的忠心,他未對鍾侯府動手,可是這次便不同了,若是鍾賢能夠弒父,那麼太子必定也會,這碰觸了皇上的麟角,皇上又豈能容他?”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原來如此。”張宗點頭應道,“不過皇上就不怕無法給鍾侯府交代,若是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