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輕緩,望著從視窗洩下來的皎潔月光,姜雲淺卻怎麼也睡不著。
在路上時她也常常思索今生的路要怎麼走,雖然與姜雲淺之前打算開間女子養身的藥館有些出入,但裡面也可以賣些專為女子配製的滋陰補氣補血的藥茶,以她前世的經驗生意不會差了。
而姜家如今在京城的情形與她重生之初時的預想有些出入,雖然有岐王做靠山,不必事事自己打拼了,但同樣也會成為很多勢力的眼中釘。尤其是被岐王破壞了好事的對頭,雖然沒有人明說出來,但姜雲淺心裡也明白,在背後支援陳家的就是太子。
陳家人伏法了,將真正的罪名給掩蓋了,太子安然無事,不管皇上知不知道事實真相,都說明岐王和太子的仇已經結大了。
之前岐王被人刺殺,險些喪命,這都註定不死不休的局從前世又延續到了今世,姜雲淺做為岐王護著的人,又在水災之時出盡了風頭,太子可能放過幫著岐王鞏固聲勢的她嗎?
只要太子一日不死,岐王和包括她在內屬於岐王的人就都要當心。
姜雲淺喜憂參半,喜的是前世岐王成為笑到最後的人,助他登上帝位之人,還活著的,最後都各有封賞,風光不可一世,她如今是岐王的人,只要不出意外就能陪著岐王笑到最好。
而讓姜雲淺憂的則是,今生不是前世,姜家人、陳家人,包括那些與她相關的人命運都發生改變,她無法保證岐王還能笑到最後,萬一最後被太子登上帝位,或是被別人捷足先登了,她就是拿她的命和家人的命在賭啊。
從沒像這一刻這樣,姜雲淺希望姜方就是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農夫,一家人還在鄉下守著良田度日,沒有大富大貴,也就沒有擔驚受怕,那樣的日子其實也很不錯。
唉,這步路她不知是否走錯了,卻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了,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走下去。
翌日早起,姜雲冬和姜雲秋起床後就會自己的院子梳洗換衣,姜雲娘卻遲遲不肯起來,姜雲淺甚是疑惑,平日阿姐都是起的最早,為弟弟妹妹們各種張羅,為何今日明明醒了卻要賴床呢?
見姜雲娘臉色蒼白,神色也有些躲閃,姜雲淺只當她是病了,伸手就要拉過她手探脈,卻被姜雲娘給躲了過去,聲音低低地道:“二妹,你去請阿孃過來一下。”
“請阿孃過來?”姜雲淺愣了一下,腦中突然靈光一閃,也就想明白姜雲娘是怎麼了。坐到床邊,儘量用溫和的語氣說道:“大姐,你莫不是來了月事?”
前世姜雲淺就是在十四歲上時第一次來的月事,雖然從醫書上知道月事是怎麼回事,但當時在陳家不被重視的她,連自己的丫鬟都使喚不動,孤獨一個人躲在屋子裡,茫然、悲傷地度過了一整天。直到陳老太太派丫鬟過來為她送第二日要讀的醫書,才發現她的異狀,稟報給陳老太太,陳老太太將侍候她的丫鬟統統打了一頓賣出府裡,又重新換過丫鬟侍候,她在府裡的日子才好過一些。
雖然過後因第一次月事的記憶不美好,姜雲淺對保養很重視。但那種孤單絕望的心情,重活一世還記憶猶新。
所以見姜雲孃的模樣,立馬就想到她此時的心情估計也是忐忑又羞愧的。
姜雲娘被問的臉頰上染上一抹紅潤,但看到姜雲淺輕聲細語,不急不緩的語氣,以及平常的態度,姜雲娘心情也放鬆下來一些,輕輕地點了點頭。
在溫家時,府裡的丫鬟來了月事都不是秘密,姜雲娘雖然沒親身經歷過,見的多了也知道一些,只是想不到第一次來月事就被妹妹撞到,一時有些難堪罷了,甚至是想不好要怎麼跟姜雲淺解釋,不想姜雲淺倒是比她還有經驗的樣子。
想想姜雲淺身為醫者,平日跟她們母女幾個說女子保養之事時,也不見扭捏,看來月事於她來說真的很平常。
姜雲淺確定姜雲娘只是來月事後,鬆了口氣,她還真怕姜雲娘是得了什麼難言的病疼,讓姜雲娘在床上先躺著,姜雲淺跑去前院。
女人來了月事都要準備月事帶,從前家裡窮,夏氏都用的草木灰,一條月事帶洗了又洗,又不好意思曬晾在外面,都偷偷地藏起來陰乾。
後來姜雲淺就為她準備了不少棉布,縫成月事帶的樣式,裡面裝的都是用熬的藥水泡過後又曬乾的棉花,用過就燒掉,比草木灰方便還乾淨。
夏氏最初還嫌浪費,棉花和棉布都不便宜,她哪捨得一次就用掉好些條?這些都是錢。
直到後來用過之後,她每次月事腰痠腹疼的老毛病都好了,臉色也比從前好的太多,聽姜雲淺說過後,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