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在看這些胭脂水粉都香氣怡人,顏色也正,但內裡可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了。那些不是加了紅花就是加了麝香,又或者是會引起一部分人過敏的藥物,只要賣上一段日子,珍瓏閣就得被人給砸了。
姜雲淺看著王南直犯愁,也不知王南這是得罪什麼人了,才接手珍瓏閣就出了這樣大的亂子,顯然這些有問題的胭脂水粉都是王南接手珍瓏閣以後才進的貨,她都不知是說有人針對王南,還是說王南還是年輕容易被人鑽空子。這還只是開始,日子再久了,就王南的能力,珍瓏閣會不會被他給敗光了?
見姜雲淺的目光越來越凝重,王南心裡愈發不安起來,“淺姐兒,這些胭脂都有問題嗎?你但說無妨,我受得了,不必怕打擊到我。”
姜雲淺當然不是怕打擊到他,她只是替他愁,這才只是開始,他真的能撐住珍瓏閣嗎?將有問題的胭脂都推到王南面前,姜雲淺很是認真地說:“王南哥,我覺得你應該跟我學醫。”
“這些……都有問題?”王南瞧著面前堆的滿滿的胭脂,額頭上青筋跳了幾跳,他想過胭脂有問題,卻沒想到有問題的這麼多,這樣一看,前幾日進的那些貨都有問題了,想也知道這是有人針對他而設下的局了,若不是姜雲淺剛好遇上,過些日子他可不要焦頭爛額?
姜雲淺用力點頭,“你還是想想有沒有得罪什麼人,或是什麼人想要害你,還是說你的身份已經被人識破,可別到了最後死都不知死在誰手。”
王南出去讓侍女下去吩咐將前幾日進來的胭脂水粉都先封存,待他弄明白之後再處理,若是有賣出去的,就派人過去,哪怕多添銀子也要追回,務必做到萬無一失。
之後回到屋中,搬了把椅子到牆角,臉對著牆跨坐在椅子裡,雙手搭在椅背上,將臉埋在手背,很認真地開始思考。
姜雲淺也不吵他,繼續拿著那些有問題的胭脂水粉看,真說起來這些胭脂也是好東西,但對一部分人卻無異於毒藥,能製作出這樣的胭脂來陷害人,製作者不但精通醫術,胭脂製作上也可稱為高手。
越看姜雲淺越覺得有些熟悉,拋開裡面會害到人的藥物不說,這些胭脂的製作手法怎麼瞧都像是前世陳家鋪子裡賣的一些貨色。
陳家本就留有不少醫書,裡面也有一些製作胭脂的方法,姜雲淺前世又透過自己的研習改進將其發揚光大,此時再看這些胭脂,若沒經過她的改進,陳家的胭脂可不就是這樣?難道這是陳家手筆?
再聯絡到假典籍一事,姜雲淺愣是驚出一身冷汗。
而王南想來想去,也同時瞪大雙眼,回過頭來與姜雲淺四目相對,同時驚呼道:“陳家人?”
姜雲淺是從胭脂製作的手法上看出端倪,而王南則是想到前些日子查探出來陳家還有人逃過一劫,二人卻是不約而同地想到一處。
姜雲淺望著王南,“王南哥,關於陳家,你知道什麼卻沒有對我說嗎?”
王南也神色不虞,“倒不是想要隱瞞你,只是事情還未查清,說了也怕徒增你的煩惱罷了,之前因假典籍一事,我與岐王說起,岐王派人查過,懷疑陳百味之子陳文志在行刑之前被人李代桃僵救走了,只是苦無證據先沒打算跟你說。”
得知陳文志或許還活著的訊息,姜雲淺也不知是什麼滋味,前世活了二十歲,有一半的時間都在想著怎麼討陳文志的歡心,可以說陳文志已經成了她活著的目標了。
活著時有多在乎陳文志,死後對陳文志的恨就有多少,不然也不會連死了都要跟著陳家人,最後看到陳家人遭了報應才算了了夙願。
可重生之後,姜雲淺不想活在前世的陰影裡,她的人生難得重來一次,當然想要活的恣意快活些,不願在陳家的陰影下重蹈覆轍,也就想要遠離陳家。
但命運又一次次地將她與陳家牽連起來,雖然最終陰差陽錯陳家因她的出現而得了報應,她卻沒有多大的感覺,沒有大仇得報的暢快,也沒有為仇人倒黴而幸災樂禍,最多也就是鬆了口氣。
可誰想,就在她以為再也不會與陳家人有瓜葛時,陳家竟然逃出一個陳文志,那個前世她最在意,這輩子卻想再也不見的男人。
姜雲淺有些茫然,本以為已經結束了,可到最後才發現,一切或許只是開始,她與陳文志之前的恩恩怨怨,不但沒有完結,甚至還愈演愈烈了。
陳文志能將做了手腳的胭脂弄進珍瓏閣,說明他已經知道珍瓏閣跟岐王有關,甚至還有可能已經知道珍瓏閣背後的東家就是王南,那麼他知不知道王南還是顧家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