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猛然轉過來,“那就讓他們辭啊?真當沒了他們我們就僱不來人了?一個個的都什麼東西!”
姜方原本想要挽留的話愣是被夏氏給噎了回去,之前夏氏多溫和的一個人啊,若不是被逼的急了又如何會如此言詞激利?難道是他一直想要與人為善的想法錯了?
夏氏見姜方沒說話,也不知他是怎麼想的,卻不願讓他再琢磨著怨上女兒,乾脆學起村裡潑婦的樣子聲淚俱下地開始控訴:“他爹,你平日裡也不管家裡的支出,自然不會曉得,這些日子這些人在家裡幹活,整日不但要吃好的,還要喝好的,你被人一吹捧還真當自己就是大老爺了?你可曉得這一來一去多少銀子?你沒算過,我給你算算,家裡共僱了十二人收地,別人家每人每天能收五分地,我家僱的每天能收二分地,工錢卻不比別人家少。別人家頓頓粗糧鹹菜,一天下來不過一兩文錢,我家頓頓白麵饅頭,還要有魚有肉,一天下來每人少說也要二十幾文,這一來一去我家僱一個工抵得上別人家僱五個工的花銷了。我們家是富可敵國呢?還是堆金積玉了?我不妨實話跟你說,按我們家僱人的這些花銷,這十五畝黃芪就是都收了,也只有賠錢的份!常此下去,別說是給孩子們攢錢成家了,就是手上這些銀子早晚都得敗光。”
姜方還真就沒算過這筆帳,如今聽夏氏這麼一說心裡也發虛,他之前真就是被人捧的忘乎所以,也難怪一向說話聲音都不大的夏氏會生氣。
有心賠個不是,又怕被孩子們看到笑話,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那就算了吧,他們要辭工就讓他們辭了,回頭我再去外面招些人回來。”
夏氏冷笑,“再招人回來當大爺一樣養著?”
姜方臉憋的通紅,半晌才扔下一句:“往後你們看著辦,我這就去問問哪裡還能招到人。”
說著,姜方放下手上的筢子就要往外走,娘幾個偷偷地相視而笑,姜雲淺喊了聲:“阿爹,等下。”
雖然那些僱工是有些不像話,但在姜方心裡還認為惹出這些事的是姜雲淺,聽姜雲淺喊他,便沒好氣地道:“有什麼話快說!”
姜雲淺道:“阿爹,你去鎮上的時候,去問問人牙子,可有什麼能做工的人要發賣,與其招人做工,我們家的地往後也總是要人種的,不如買些人回來。”
姜雲淺前世在陳家待得久了,對於買人比僱人划算這件事清楚的很,而且,人買回來了,賣身契都在自己這邊握著,也不怕他們能整出什麼事,用著不合心意的大不了再賣了就是。
姜方這人雖說是想要與人為善,但對於買人回來倒沒意見,而且,聽夏氏給他算過之後,他也認為那些僱工是太不像話了,與其僱了人還敢跟他撩挑子,真不如買些人回來算了。
反正如今他們家院子也大,一家人都住在後院,前院空著也是空著,真住十幾二十人也住的下。
何況他一直還有些傲氣,總認為自己家的孩子就要像公子小姐一樣才行,總是做這種粗活他再教導也教導不出溫潤氣質,買人來侍候往後家裡的孩子就都跟大戶人家的公子小姐一樣培養。
甚至他還想到,雖然他讀書讀的多,可畢竟教養女兒方面知道的不多,夏氏又是出身小門小戶,這次買人就去看看能不能買個教養嬤嬤回來,家裡女兒多,姜雲娘又要到了找婆家的年紀,這規矩可得學起了。
想好之後,姜方答應了趕了自家前些日子買的馬車出門,剛好在鎮上再買些家用的東西。這馬是好東西,又能拉車又能犁地,手上有錢就買下了。
姜方出門時時間也不早了,到了鎮上日頭也就偏西了,直奔鎮上唯一那戶人牙子家,說明來意後,這個四十多歲的精瘦男人就答應明日帶人去劉家峪給姜家挑。
瞧瞧天色不早了,姜方這才趕著馬車往回走,順路又割了兩刀肉,因是賣了一天剩下的,連著骨頭都給了姜方,還給姜方抹了不少錢。
想到明兒家裡就能買下不少人,他們家裡也要做財主了,姜方美滋滋地一路哼著小曲。
回到家時天已黑了,側門前還掛著一盞燈,顯然是給他留著的,將馬車牽到偏門,拍了拍門,姜雲冬從裡面開啟門,姜方把門上的那盞燈拿下來交給姜雲冬,這才牽著馬車進到院中,先把車上的東西卸下來,這才把馬車牽到前院一邊的馬棚裡,將馬從車上解下來栓好,又給上了些草料。
到後院,見廳裡點著燈,一家人坐在桌邊等他回來,匆忙地洗了把臉,上桌吃飯。
夏氏問起他事情辦的如何,姜方便說了人牙子明兒帶人過來,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