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說,那些要靠著公用水井吃水的百姓做飯都成了問題,縣衙的水除了留些自用,之後就被一桶一桶地提到縣衙門外,分發給沒水吃的百姓。
有問題的井水被打出來後,就被倒在街道上,以至於蘭水縣的大街上到處都是水和著泥,百姓們也都圍著各自的井水,雖然這次說是井水有問題,把水掏幹就沒問題,可下次呢?真有人下毒的話,有一次就能有兩次,這種大家都在用的井水,誰又能防得住?
很多家裡沒有井的人家就開始找人打井,雖然要花些銀子,到底吃著放心,不然這次是姜側妃路過,下次可沒這麼好運了,而且若是再心狠一些,下些能立馬就要人命的毒,他們的小命不早就交待了?
這邊水井還沒掏完,那邊各家各戶已經僱了人在院子裡打井,好在蘭水縣便是以水好水多出名,幾乎家家戶戶都能打出水來,就是一些家中沒有院子,不能打井的人家也跟鄰居說好,往後就到鄰居家裡打水了,大不了一個月給幾文錢。
晚上留在縣衙,因為縣衙裡的水都被打出去分給城裡沒水的百姓,還有一些熬了藥發給百姓,姜雲淺和懷萱公主連沐浴的水都沒留下,這大熱的天不能沐浴也真是夠痛苦的事,縣令知道後就頭大了,萬一因為沒水沐浴,姜側妃和公主怪罪下來,他即使是一心為民也怕被叫去痛罵,畢竟懷萱公主在京城的威名赫赫,可不是好相與的。
好在懷萱公主和姜雲淺最後只是弄了一盆水稍稍擦了擦身上也就睡了,縣令鬆了口氣,暗自慶幸她們沒有無理取鬧,卻不知這一路從西北過來比這艱苦的時候都遇過,不過是沒水洗澡,她們又不是沒有過好幾天不洗的時候,擦擦汗水已經很幸福了。
一早起來,聽說昨日發下去的藥很有效果,那些昏迷的人喝過藥後就都醒了,雖然還有些虛弱,養些日子就好了。
縣令總算是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肚子,他頭上的烏紗帽保住了。
吃過飯後,縣令見懷萱公主一行人都整裝待發,便客氣地挽留了一下,結果懷萱公主竟然就答應了,縣令滿頭黑線,他其實想說不敢耽誤貴人的行程,可人都答應要留下,他能說什麼?留下了他就得招待。
昨日沒有水用,今兒各處的井裡雖然水又重新滿了,可依然沒有多少人願意去打水,不說水裡是否還殘留了餘毒,萬一被人再下毒怎麼辦?
於是縣衙門前又排起等待打水的百姓,而且瞧這意思,在自家井沒有挖好之前,打水的百姓就不會少了。
好在這次縣令讓人給懷萱公主和姜雲淺先留了兩桶水,不然別說沐浴,就是喝茶都能問題了。
姜雲淺乾脆就讓縣令又去抓了些藥回來,她親自動手熬了不少解暑的茶分給外面等著打水的百姓,不然這大熱的天在外面一排就是半個時辰,好人都容易曬暈了。
讓人把解暑茶端到外面分發,姜雲淺和懷萱公主也坐在後院的樹下乘涼,姜雲淺便問懷萱公主:“姐姐,你為何答應縣令再留幾日?”
懷萱公主道:“你不覺得這次蘭水縣下毒一事很蹊蹺?總覺得這事不簡單,有些像是衝著我們來的,你不想查出是什麼人搗的鬼嗎?”
姜雲淺遲疑片刻,懷萱公主說是衝著她們來的,其實她認為這件事就是衝著她來的,甚至說下毒之人就是逃掉的陳文志,正因如此她將百姓的毒解了之後就想離開,不然真怕下毒的人會喪心病狂地下更猛的毒,“正如姐姐所說,既然是衝著我們來的,我們走了不就好了,留下來就不怕再連累了蘭水縣的百姓?”
懷萱公主搖頭,“如今敵在暗,我們在明,若是有人針對我們,無論走到哪裡都是一樣,與其禍害一路百姓,不如就在這裡把事情解決了。”
姜雲淺聽後覺得懷萱公主說的還真有些道理,只是懷萱公主也說了敵在暗,他們在明,若是敵人就一直不動手,他們就留在蘭水縣不走了?
又或者,對方就是想用蘭水縣的百姓托住他們,卻是有著別的目的?姜雲淺的心亂了,她想:當初若是不聽王北的話離開邊城,一路上是否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了?而且,離開這麼久了,她也不知邊城那裡怎樣了,她更擔心王南,也擔心王北了。
可蘭水縣離著邊城也有半個多月的路程了,她就是再心急也不可能插上翅膀飛過去,既然在蘭水縣遇到了這樣的事,也是應該解決了再走。
縣令帶了人在蘭水縣裡到處巡查,順便還要安撫人心,在知道姜側妃就在縣衙裡,百姓的心都踏實了,之前還因隱在的危機而人心浮動,如今卻都同仇敵愾,一致要將下毒的元兇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