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頻繁來我府上作客。我也知道,一是我這張臉在天上可能稍微普通了些,在人間可是難見的美人,二就是這些男子不知進取,想著我受皇帝喜歡便想攀上我,走些捷徑。
當然對於這些男子,我真的是不勝其煩,將公主府外牆都砌高了一丈,採光差了不少。
但是市井間的傳聞,並沒有好多少,反而變本加厲,大概是因為他們在我這碰了一鼻子灰不好意思往外說,便胡亂編造了些風流韻事,互相攀比之下,可能傳的便越來越離譜了。
後來我也不再在意這些事情,因為我想了,反正早晚是個死,被唾沫淹死這個選項好像也不錯。
自打飛短流長之後,皇帝和我那些哥哥倒是經常給我送美少年過來,我放任自流如法炮製,餓了他們幾天都從大門抬出去了。
從那時往後,我便不愛出門了。我在想可能我上輩子,討厭流言蜚語吧?
無聊的日子一直到過完了年,自從詐屍之後,竟然已經過了一年半了,真是不可思議。今年正趕上春闈,據說文狀元是個風流俊俏的少年郎,祖上家學淵源,乃琅琊謝氏。武狀元則是個白身,聽說從各官家子弟中一路過關斬將上來,甚是不易。
而後據說這兩位狀元郎都留京任職。這倒不是重點,重點是,一日,我春睡醒來。
“公主!”難得見妙妙如此慌張:“公主,不好了。”
“怎麼了?”我迷迷濛濛坐起身啦:“什麼事啊?”
“公主,你被人,參了。”
“參了?”我立刻清醒。這公主被朝上的人參了一本,可是件稀奇的事:“誰啊?”
“新科狀元,謝侍郎。”
“他參了我?”我納悶:“為什麼參我?”
“他說您,說您……”妙妙臉脹紅,說不出口。
“說本宮什麼?”我這才端出一副嚴肅姿態:“快說!”
“他說您荒淫無道,生活浪費無度……”
“好了……”我沒再聽下去,猜也知道他說了些什麼。
“他府邸在哪?”我穿起衣服:“帶我去找他。”
妙妙見我氣勢洶洶,攔不住我,便只能給我引路。
既然我是為了死才來人間的,大司命也已經一年半沒有露面,那我作一作,把自己作死應該也沒什麼關係吧?
去了狀元郎府上,我推開門童,威逼著他們為我通報,自己則長驅直入,進了他們家前廳喝茶。
不知不覺,我竟在他們家前廳睡著了,而後不知誰推了我一把,我這才轉醒。看了看妙妙,果然是她把我叫醒的,她指了指另外一面,我轉頭過去,一個白衣男子背對著我立在廳上。
我整理了儀容,站起來撫了撫褶皺的裙角,朗聲莊重問道:“狀元郎,謝公子,無冤無仇的你幹嘛參我?”
那人並未回頭,只用清和的語氣說道:“公主做事不當,在下自然要參。”
我左右看了看他這後腦勺,圓潤飽滿,不像是傻子啊,怎麼上來先得罪了我呢?
我心頭瞭然,笑道:“謝狀元此番,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吧?”
他頓了頓,終於轉過身來。他潤眉朗目,墨髮被玉冠整齊束起,氣質清絕。
不知怎的,我竟覺得無比熟悉,盯著他的臉看著,怎麼看怎麼順眼。雖說我也是見過不少美貌郎君的,但他這容貌,這氣度,真真是人間少見,與我,甚是相配呢。
他輕咳了咳,我才發現自己看他,看出了神。
“公主只管放心,在下早有婚約,不敢對公主有何非分之想,此番參你一本,純屬替天行道。”
“你……有婚約了?對方是誰?多大?長得比我好看嗎?比我有錢嗎?比我權位高嗎?”
“公主!”妙妙從旁扯了扯我的衣袖,我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麼,忙轉開話題:“呃……替天行道?你憑什麼?我可是天神眷顧的公主,死而復生,還傾國傾城,你看哪裡需要替天行道了?”
“公主,若在下沒記錯,您還未及笄,此番貪戀男色,不妥吧?”他柔和一笑,但我看出他眼中帶刺。
“妥不妥的,關你什麼事?”我看到他那張臉,本來準備好的重話都說不出口了,便說道:“除非你想當我的駙馬,才能管我。”
他的耳根紅了紅,別開臉去,不說話。
“不說話便是預設了?”我調笑道:“你就等著做我的駙馬吧!謝郎。”
我轉身要離開,他在身後張了張嘴,卻還是沒說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