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她輕盈的裙角,很是開心。
一眨眼四日已過,這四日中不需我督促,竹枝將妙法蓮華經背的滾瓜爛熟,每日也不再偷懶,細細琢磨修煉,所以這第五日,我並不打算再督著他。不過也照舊拉他下了來。
竹枝抬眸問著:“今日去哪?”
我笑笑:“今日不學了,你陪我遊玩遊玩。”
“這……”竹枝面有難色。
“你且安心。這幾日你很是勤勉,我看著已然不錯,也不差這一日。況各宮各君法門各有不同,看得多了,反為其所擾,不如放開手來比試。”
竹枝略有所思,繼而點點頭:“那不知姑娘想去哪裡遊玩?”
我介面道:“當然是容華所在的何重天。明日你去比試,何不提前去看看?”
竹枝還是少年天性,拊手叫好。
到了何重天,見碧水繞境,飛瀑直下凡間,其間菡萏點點,仙鶴錦鯉,鴻鵠燕雀,競相遊樂。清明宮居正中位,朱牆斗拱,飛簷璃瓦。玉階幾十,延著一片演武之臺,臺邊赤幟高張,上書颯沓二字。
“颯沓臺……”我喃喃著。
“好生氣派,倒像極了人間的武場。”竹枝目瞪口呆。
我扯了扯他束髮的巾帛,他看看我,才回了神。他倒是很喜歡這地方。
“要不要去清明宮內逛逛?”
“啊?可以嗎?”
“怎麼不可?”我搖了搖今日帶出的紈扇:“凡上仙之上,皆可入二十八天各宮參賞。”
“可你我……”竹枝搖搖頭。
“這天上仙者,少說上千,我就不信這容華會一一認得,若是遇見了,裝裝樣子便能過去。”
“那……”竹枝面上糾結,一則期待一則惶恐。我不由分說,拉著他便進了清明宮。
清明宮門外那兩位小仙童午後困頓,各自打起盹來。我二人便暢通無阻,大搖大擺從前門進了去。
前殿旁殿不好入內,我二人繞至後院去,院中倒不像外面景色雅緻,除那半畝方塘並一池白蓮外,實是沒什麼好觀的,無非就是水鷗是一口吞了那錦鯉,還是兩口吞了那錦鯉。
我尋了處陰涼,就近坐在石凳之上,搖著團扇,道:“看來建此宮之人有些奇致,傳到現在,品位是越發不濟了。”
竹枝似懂非懂點了點頭,忽的躲至我身後,我順著他視線看去,竟是兩位仙君談笑而來,我猜想其中一位必是容華上仙了,便低聲提醒竹枝道:“怕甚?之前教你裝出些氣勢,你都忘了?”
“不……不是啊。姑娘,那著青袍那位是省言上仙啊!他認得我和姐姐的。”
我連忙看過去,那清和形貌之人,便是將桃葉和竹枝帶上界來的仙君了。我稍有惶惶,想著跑是來不及了,不如裝下去。
我忙將紈扇半掩了面目,站起身來將竹枝擋在身後,想了個窈窕姿勢立著,目光偏不看向他們,只餘光瞄著,待他們近前來見了我,我才儀態萬方轉過頭去,禮數周到,柔柔輕道:“小仙辨位不明,迷了路途。見此處景緻絕佳,便入內歇腳。打攪之處,寬恕則個。”
那著灰袍的容華上仙連忙回禮,也是謙謙:“仙友不必客氣,既入了我清明宮,便是仙緣。若不嫌棄,可同我與省言上仙一同辯辯。”
我心中一抖,想著經文總共也沒看幾本,上哪辯去,便微微搖頭:“原是清明宮的容華上仙和太明宮的省言上仙,久仰大名。此處既是清明宮,那也真真是機緣。小仙義弟遙慕容華君之高義,聞君明日擇選座下弟子,便央我帶他來看看。不想我迷失了路途,卻仍舊進了這清明宮,您說,可謂機緣?”
容華一笑,面上一派得意,拱手道:“女君謬讚,容華愧受。”
“不知女君可否將紈扇放下,待在下瞧清面目?”一旁的省言冷冷開口。我心中一頓,想著果真不是憐香惜玉之人。
“這……”我眉頭緊擰,面有難色。
“省言仙友,君可是唐突了。”容華提醒著。
省言不理,仍舊冷冷看著我:“恕某唐突,某遠遠觀著,女君與令弟,頗為眼熟。”
身後竹枝一抖,我側身接著擋過去:“舍弟年歲還幼,羞於見生。我這面目,也無甚稀奇。仙友怕是看錯了。”
我不敢再遮遮掩掩,只得將扇子放下,眉目低垂,羞赧半分。
那容華先是一愣,繼而目光烈烈,向我投來。那省言倒是垂下眸去,不再審視於我。
“仙……仙姑不知仙居何處?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