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穗姐姐搖搖頭:“也沒多久。自打你失蹤之後尊上一直派人尋找,我斗膽詢問方才知曉。”
“那現在可有其他人知道?”
“現在嗎?”銀穗姐姐眼睛一轉,點頭道:“現在估計咱們魔界大多權貴都知道了,平民還難說……”
我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又一陣糾結。
既然尊上認了我,那我是否要留在決溟宮裡?看尊上的意思,我若拒絕,他恐怕是要翻臉的吧。可留在這宮裡,天天看他的臉色,又實在憋悶。
“你不會是不想留在宮裡吧?”銀穗看我思索半天,低聲詢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同樣低聲回著。
“如果是我……我也不愛留在這啊……”銀穗說著說著輕笑出聲:“從前只有白日看他臉色都覺得時日漫長,若是低頭不見抬頭見,還不得煩死。”
“原來你也這麼想……”我捂著肚子笑出了聲。
“不過,誰叫你天生命苦……”銀穗索性放開了笑:“我這是第一次覺得,不是皇親貴戚,宗親貴族什麼的挺好的。”
“我說,你可不要和我炫耀!”我也笑出了聲:“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等過兩日我這位子坐穩了,就把你調進來,讓你也嚐嚐這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滋味。”
“姑奶奶,求你了,可別呀!”銀穗連忙雙手合十求饒。
“也沒什麼不好啊!你的寐膺大哥可就在宮裡啊!”我調笑道:“我走這麼久,聽他說竟然還沒求尊上賜婚,想什麼呢?”
銀穗忽然止了笑意,輕嘆了口氣撇撇嘴:“我也不知,問他也只說還有些事沒辦完,等辦完了再成親。”
“有什麼事情比洞房花燭抱得美人歸還重要……”這話說了一半,我默默停住了。
自然有啊,江山天下,哪樣都比美人重要。
那夜之後,我細心調養著身體,銀穗姐姐在旁陪著,也沒什麼可煩惱的,除了每日尊上都要來看望一番讓我很是不自在之外,其餘倒算過得逍遙,畢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被人養著著實不錯。
大概一月之後,我的傷好的差不多了,銀穗姐姐長吁一口氣,想著終於可以回家,不再看尊上的冷臉了。但是,我倒是很不樂意。
“你就不能為了我,留下來嗎?”我問道。
“你可別難為我了……”銀穗滿面愁苦:“我這些日子日日夜夜擔驚受怕,都快嚇死了。”
我撅撅嘴,心裡略有憂傷。
“不過你也不要傷心,總歸尊上是你的堂兄,是你的親人,你應該與他親近些的。”
“親近?”我聽得渾身一抖:“還親近,我連主動跟他說幾句話都不敢。”
“慢慢來嘛,反正日子那麼長。”銀穗事不關己,坐在我身側的案几前擺弄著茶壺:“再說了,過段日子陌夕帝姬就要來了,到時候你可得多撮合撮合,有的是你該乾的事呢!”
“陌夕帝姬要來?”我大撥出聲,下床抓住了她的手搖著:“為什麼?”
“明面上說,是來看看你的身體的……”銀穗曖昧一笑:“不過我想著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別亂說,你以為這是在家吶?”我連忙伸手擋住她的嘴:“尊上最討厭別人議論他的私事,況又是在這……”
“好了好了,不說了。”銀穗掃興地閉上了嘴,卻又心有不甘,杏眸一轉輕聲道:“不過尊上總該娶後,你現下是他唯一的親人,應當幫著撮合撮合……”
“見機行事吧……”我應和著。
妖界自神魔大戰備受重創以來,老妖主重病體弱,烏梓又剛剛出生,陌夕便作為唯一的帝姬代理政事。原本妖界貴族就對陌夕帝姬心存疑慮,而後不知怎的又有訊息稱陌夕帝姬傾心魔尊令戈,一時權貴譁然,紛紛反對陌夕干政。
怪就怪在陌夕並不解釋,又悄悄把年歲尚幼的烏梓送往沅水,權貴便更是不滿,要求陌夕還政於老妖主。陌夕不肯,從此便被冠上了禍亂朝綱的罵名。而更有甚者用淫詞豔語玷汙陌夕,散播關於她的浪蕩□□,令人咂舌。
百年之前,我剛剛到極夜來,老妖主病逝,若不是陌夕將烏梓接了回來,恐怕權貴逼宮也未可知。而後陌夕欲讓烏梓即位,不料烏梓對陌夕有所誤解,不願即位,陌夕兩相夾擊,只得一邊與權貴周旋,一邊與烏梓交好。
原本我也覺得陌夕帝姬是個極有野心的複雜女子,可上次尊上四百歲壽辰之時第一次見她,便覺得她並非如傳聞所言。雖然並無佐證,我卻仍舊固執這樣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