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
我逃也似的離開,扯了一片雲便疾馳而去。
摸著肩上濡溼一片,我終於哭出聲來。
錦裂,謝謝你,在這段年少的□□裡,與我付出了相等的愛。
不知所蹤繞了許多圈,淚水不停。眼看夕陽西下,我知道再怎麼難過都沒有用處,便回了家。在門口踟躕許久,還是進了門,院中空無一人,我直向廳中走去。
還未等到門口,便聽到“呼嚕呼嚕”的異響,聲音頗為熟悉,我趕忙加緊腳步,到了門口,入目的是這樣的場景。
桃葉在張羅著佈菜,竹枝一臉迷茫舉著筷子不知道從何處下筷,繼而抬頭盯著面前的那隻野豬看去。
那野豬通身棕黑,長滿了堅硬的鬣鬃,學著人的樣子將屁股坐在凳上,蹄子並不閒著,紮起桌上的土豆啃了起來,熟練靈活。咀嚼著,長吻翻動,獠牙猙獰,發出“呼嚕哈哧”的聲音。
我心中一暖,大聲呼喝:“老野!來了就吃吃吃!”
老野聞聲,小半個土豆被我嚇的抖落在地,轉頭過來,那被肉擠成一道縫的一雙眼眨眨,含含糊糊大吼道:“小黃,你果真在這裡!”
它急忙跑了過來,用鼻子拱著我的腿,我蹲下身子,伸手抱住了它的頭,它哼唧著道:“嚇死我了……哼……我以為你……”
我聽著它結結巴巴的聲音,剛止住的淚水又淌了起來,手上卻死死勒住它的脖子。
“咳咳……小黃……我……喘不過……”老野哼哼道。
我立刻鬆了勁,嘴上卻說道:“不是告訴過你了,不要叫我小黃……”
老野忙從我的懷中掙出來,喘著粗氣說道:“小黃,我知道你是個重情義的人,可這次……你就太對不住……哼妖界的陌夕帝姬和烏梓小王了。”
“我知道,”我點點頭:“我明日即刻啟程回去解釋。”
“那……那就好,哼。”老野點了點頭。
“什麼,您要回去?”桃葉聽著連忙問道。
“嗯,將那邊我惹出的亂攤子收拾乾淨。”我向他們姐弟說著。
“那您……還會回來嗎?”竹枝放了筷子,站起身來問道。
我搖搖頭,又向他們一笑:“或許會吧。”
桃葉手中的碗筷跌落在地,清脆卻刺耳。
“帝君與您,不是都談婚論嫁了麼?他對您不是很好麼?你們二人不是兩情相悅嗎?”竹枝不可置信,大聲問道。
“可是有情人未必成眷屬啊。”我笑笑,眼睛一眯,竟擠出幾滴淚來:“好了,先不說了,我與老野出去一趟,多謝你們的招待。”
說罷我扯著老野的獠牙連忙出門去。
老野疼的齜牙咧嘴,我出了門連忙放開了它,它斷斷續續問著:“這是要去哪兒啊?”
“此番你是與烏梓一同來的?”我問道。
“哼……是,”老野點頭:“我本來在你走之後都……都回黑風山了,可前幾日烏梓小王……哼找了來,說你……下落不明,要我同他一起哼,來神界尋你。我很是擔心,就……就來了。”
烏梓機靈得緊,沒把握將我勸回去,這才帶了老野來,一為勸說,二為要挾。我問道:“他現下住在哪?”
“他……離,離得不遠吧,就在……那面的一座浮島上。”老野那鼻子拱了拱,示意方向,我想了想,便明白那是哪裡了。
也是玉清境內,不過並非這裡,而是另一處延伸出去的懸島上。我連忙舉步行去,老野也跟著我,四蹄蹬地,氣喘吁吁。
我從小可算是被老野養大的,自打記事起,我便跟著它一同生活。它帶我漫山遍野地跑,為我找吃的,教我說人話,雖說它還是豬語說的比較好。也是它在慌不擇路時撞倒了那棵晏陀樹,才發現了錦裂。當時錦裂已不再是一具靈胎,有了嬰孩的模樣,我們便將他帶回,一同生活。老野於我是最最親暱的家人,也是陪伴我最為長久的人。錦裂離開不久,我被魔尊帶到極夜,連帶著老野在那裡建了一個新家。
我公務愈加繁忙,它與我之間的對話也日漸寥寥。我知道它言辭之間最想去的地方,還是它的故鄉,妖界的黑風山。它幼時遭逢神魔大戰,舉家遷徙卻父母雙亡,最後流落異鄉到了忘川之畔的匿林。之後我受傷,聽聞要去妖界調養,便帶上了老野,讓它回到故鄉去,去和它的血親們生活在一處。本未想過還能再見,卻在此重逢,心中喜悅並非一星半點。不過我二人從來便是如此,藏於心而不表於行,所以一路上閒聊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