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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六遊走於眾人之間,或輕鬆避讓,或提刀猛砍,宛如鬼魅附身,又宛如殺神在世。眾山賊在其攻擊之下,逐漸敗退下來,顧和尚又開始喊了:“我說你們努力點,打不過是要丟性命的,他是刀背跟你們打,一時難留傷口,不致命,怕什麼怕?”
沈淼一聽跳腳了,指著顧和尚就罵:“有你這樣嗎?”完全沒注意到羅詔諫已沒有再鉗制他。
顧和尚也沒點破,只叉著腰哈哈大笑。
眾山賊,尤其是羅虎得顧和尚點撥,立刻反應過來,指揮:“拿長矛的圍住他,拿刀的尋縫隙砍過去。”
山賊們立刻照辦。
吳六一笑,眼神開始認真起來,長臂一揮,收攏長矛,用力一帶。長矛立刻從山賊手裡脫手,吳六立刻轉攻拿刀的那些山賊。
“快快快,地上還有其他兵器,撿起來就打啊。”顧和尚當即提示之前拿長矛的那些。
那些山賊中早已有人反應過來,隨意撿起一件兵器就撲向吳六,羅虎也趁亂再次用蠻力纏住吳六,一躍而起,斬|馬|刀迎頭劈下。
吳六沉腰一擋,兩人再次相持,羅虎大喊:“我抵著他,你們趕緊上。”其餘山賊立刻一蜂窩上,不少人甚至已不需要羅虎提示。
吳六見狀一笑,低吼一聲,竟爆發出之前未顯現過的力道,硬生生逼退羅虎,然後腰一低,就地一掃,擊中蜂擁而至的山賊們的小腿。
山賊們紛紛倒地。
羅虎調整身形繼續撲來,吳六站起迎敵,本該是一套極其順暢的動作,卻在直腰的一瞬間有了晃動,羅虎瞬間抓住了吳六的破綻,刀一橫砍向吳六腰間。
顧和尚頓時拍了下頭:“哎呀,玩過頭了,我給忘了。”
沈淼立刻怒視顧和尚:“怎麼回事?”
顧和尚趕緊撇開眼,將視線投向吳六。
眼見著就要擊中,吳六索性躺倒,抬腳踢向羅虎小腿。
羅虎因變換砍姿,下盤已有所不穩,被吳六一踢擊中,單膝跪地。但他的反應也很快,一見吳六躺倒,跪地同時已掄刀砍。
吳六就地滾開,一躍而起後再無留情,刀背狠擊羅虎頸椎,羅虎受痛頓時爬不起來,其餘人等也被吳六一招制服。
望著滿地打滾的眾人,吳六輕笑聲收了刀。
羅虎躺在地上直喊:“願賭服輸,我認輸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只一樣,我三叔公是無辜的,放他條生路。”
“傻侄孫,你一人的選擇即已代表一家子的選擇,你若死了,我帶著仇恨,他們怎可能放過我?”羅詔諫冷哼。
“啊?”羅虎傻了,“三叔公,你怎麼不早說?這下怎麼辦?”
其餘山賊也紛紛看向羅詔諫,羅詔諫冷笑:“既已選擇,事後問責又有何用?”
留下的眾人都不是心思複雜之人,不少人的想法其實挺單純的,也就是我一直都跟著你幹,你一直沒坑過我們,這回也總不會坑吧的想法。
羅詔諫自然也清楚,哼了聲:“既然我一路未害過你們,這回自然也是,你們且聽莊主人發落吧。”
吳六聞言卻是一愣,此人竟看穿了他的用意?
羅詔諫挑眉,故意說:“怎麼?想甩賴?人我早放了,誠意給足了。”說著他輕推了把沈淼。
沈淼這才發現自己早已不受羅詔諫鉗制,奇怪的看了眼羅詔諫,又從對方眼中讀出了催促其到吳六身邊去的意思,便一頭霧水的走向了吳六。
吳六長臂一伸將沈淼護在身側,同時愈加覺得這個中年男子不凡。
羅詔諫也沒掩飾,直接說:“錢家老六,我與你外祖,判官吳大人乃至交,你名中一璙字還是我所取。”
吳六原名錢璙,乃左衛大將軍,杭州刺史錢鏐的第六子,生母為錢鏐正妻吳氏,外祖為浙西觀察判官吳仲忻。吳仲忻為人和善,喜結善緣,交友甚廣,其好友中有一人極為特殊,此人姓羅,原名橫,喜諷時政,科舉十次皆鎩羽而歸,便改名隱,隱居於九華山。此番浙西道亂,九華山境內亦受波及,羅隱自山而出也是有可能的。
吳六便立即行禮道:“原來是羅夫子,失敬。”
“十上不第之人無顏受夫子之稱,我不喜談資論輩,看對眼了不計年紀喜用表字相稱,你喚我羅詔諫就行。”羅詔諫說道。
吳六忙答應改口:“不知詔諫在此,多有怠慢,望見諒。”
“無需如此,事情本就是錯在我方,百姓飢餓難忍,不得已下山搶食,莊裡農戶奮起反抗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