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皇后提及了這事兒,都覺得好。”玄燁素愛菊花,這在宮中無人不知,尤其是皇后所繡的菊樣香囊,幾乎每日佩戴,以至於褪了色都不曾卸下。
皇帝長情也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於是在仁孝皇后的提點下,便透過了郭絡羅氏的複選。
“經你這一說,哀家倒是想起來了,皇上身邊也有一個相似的香囊吧?”太皇太后看向早已神遊天外的玄燁,瞧他精神恍惚,以為是她們提到了“仁孝皇后”才致使他陷入哀思。
太皇太后於心底深深嘆了一口氣,又搖了搖頭,笑容裡有一點捉摸不住的淒涼以及無奈,連皇后都走了,皇帝連最後一點念想也沒了。
“好啦,今兒就先聊到這兒,哀家也乏了,你們都散了吧。”太皇太后輕輕一擺手,眾人跪安告退。
玄燁臨走前又望了那香囊一眼,太皇太后為著他的情思,便將香囊給了他,玄燁緊緊握著香囊,心似要跳到嗓子眼。
出了殿門,身旁的梁九功忽然道:“皇上可是要回悅心殿?”
“去西行宮!”
“嗻!”
梁九功話音剛落,只見皇帝加緊了腳步往西行宮而去,不知道前頭髮生了什麼事,只覺得皇上面色並不好看,恐怕此行不妙。
西行宮是嬪妃住地,洛敏也住在裡邊,梁九功一看皇上的架勢就是往宜貴人的住處走啊!莫非是為了午前宜貴人御前失儀之事?可那也過得有些久了,萬歲主子當真是個沉得住氣的主子。
梁九功如此猜度著,宜貴人屋前的宮人已紛紛下跪接駕,隨行的人提著羊角宮燈肅立一旁,只聽皇帝沉著聲音問:“你們小主膽子倒是愈發大了,怎不見出來接駕?”
“回皇上,小主……小主她……”
“別吞吞吐吐,爽利點兒說!”玄燁見隨身侍奉洛敏的小霞顫顫巍巍,更覺古怪,心裡沒來由地一陣騷動。
“皇上,小主她不在屋裡!”小霞惶恐磕頭,不敢再有隱瞞。
“不在屋裡?上哪兒去了?”玄燁眉峰一挑,四周簡直是噤若寒蟬,梁九功暗歎不好,皇上這是動怒的先兆啊!
“回皇上……奴才不知……小主不讓奴才們跟著……”
“你們就是這樣侍奉你們家小主的?”玄燁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手心的汗水幾乎已經浸溼了香囊,底下的人亦是大汗淋漓,驚恐極了。
“求皇上饒命!求皇上饒命!”
“統統跪著領罰,沒有朕的命令誰都不準肆意走動!梁九功,派人去找!”
梁九功“嗻”了一聲,即刻領命,不過才轉身又被玄燁叫住:“回來!”
“皇上?”梁九功亦是誠惶誠恐地不敢直視龍顏,這麼多年,除了與大臣商討國事、政見不一時見過皇上動怒,倒不曾見到皇上因某位小主“不見了”而大發雷霆,梁九功發怵的同時,也想到了宜貴人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多少年了,皇上終又有了點尋常男兒的情思,不是對待皇后及後宮嬪妃那般,而是那個人啊……
“還是別去找了,走吧。”玄燁瞬間清醒,不知剛才怎麼回事,倒好像魔魘了,他不該太過在乎,不該為此自亂陣腳,都是巧合,只是巧合罷了……
可再轉念一想,真的有這麼多的巧合麼?她泫然欲泣時的雙眼與她何其相似,她與皇后非親非故,只為報治傷恩德而長立於烈日底下……他命人去太醫院問過,確有此事,並得知她的掌傷是舊疾,由來已久,若再延後醫治,只怕是要廢了……她的身上藏了太多的秘密需要他來一一解開,他對此充滿了好奇以及……渴望……
“對了,今兒午前你與你家小主所說的耳墜子是和模樣?你仔細說來!”玄燁走了幾步,又止步回頭,居高臨下緊盯著小霞。
小霞顫抖著身子,不敢欺瞞,唯有如實交代:“回皇上,那耳墜為流蘇式,上嵌翡翠蝴蝶,下墜珍珠一串……”
“珍珠串下可是為茄形翡翠墜角,以荷花紋粉碧璽為託,兩側嵌珍珠?”玄燁等不及由她說完已連忙介面。
小霞大為驚詫,木愣愣地點了點頭,皇上怎會知道那耳墜子長成什麼模樣?
猶如晴天霹靂,玄燁倒退一大步,梁九功惶恐扶住,“皇上……”
“對了……對了……”玄燁喃喃自語,卻不明白是為何故使得皇上恍惚至此。
十六年前,元旦之夜,他永遠不會忘記當她回頭時,珠翠在耳邊徘徊不去的清脆之聲……
“皇上!皇上您去哪兒?”玄燁一個轉身,奪了一個太監手上的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