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琪和盛國綱抱作一團,互相好生拍打了一通,又貼了貼臉,然後才分了開。這回雙方一起在房內沙發上落座,端著熱茶敘起別後情形。盛國綱這人本就生的儀表堂堂,如今大概是春風得意,越發滿臉放光。說起如今的生活,他很剋制的得意著,語言十分謙遜,表示自己不過是馬馬虎虎而已,然而不過三言兩語的工夫,他又主動說明自己已在歌樂山安了家。
“去年蓋起來的房子。”他輕描淡寫的說道:“自家有了防空洞,也能少受些罪嘛!”
唐安琪一聽這話,便知此君發了大財。
盛國綱點了一根菸,神情十分平靜:“其實我本來沒打算搬到歌樂山,還是朋友們一定要勸我去。正好那裡有塊地皮,離蘇公館桂公館都近得很,環境非常好,我也就下了決心。只是進城麻煩得很,雖然有汽車,可是汽油更難弄。”
盛國綱這牛吹的虛懷若谷,幾乎把唐安琪給震住了。
而盛國綱此時轉向唐安琪,笑容可掬的又問:“老弟,你現在怎麼樣?”
唐安琪本來感覺自己也混得不錯,可是在盛國綱面前,自己那點成就顯得渺小了許多,簡直不值一提。訕訕的抬手撓了撓耳朵,他支吾著答道:“我麼……混口飯吃唄!你還記不記得戴黎民?我和他一起出來的,現在搭夥過日子做生意,這裡的戴經理就是他。”
盛國綱幾乎就不記得戴黎民了,可是裝作記得的樣子連連點頭,又問:“那這生意,是你說了算還是他說了算?”
唐安琪一揚頭:“當然是我說了算。”
盛國綱欣慰的點了點頭:“我那合夥人也姓戴,上半年在城裡趕上轟炸,在大隧道里被人踩斷了腿,嚇壞了,這剛拆掉石膏就跑香港去了。所以這邊的事情也是由我全權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