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舒服,心情似乎也輕鬆起來:“見笑了,我已經很久都沒有脫過衣服。”
一九四四年
唐安琪低價買進一批砂糖,放在貨棧裡存了半個月,眼看著糖價一天低似一天,這筆生意怕是必賠,便很沮喪。盛國綱想要來買,他也不賣,賭氣要讓砂糖自己化成糖稀。
戴黎民對他這行為很不理解,每天都要跑去貨棧檢視一次——砂糖上面壓了一筆錢,貨棧裡面又佔了一片地方,根本就是雙輸。他想哄著唐安琪把糖出手,可是唐安琪不聽他的,自顧自的跑去看望吳耀祖。
吳耀祖那隻沉重箱子,不知何時已然不見了蹤影,這讓唐安琪越發認定那是一箱黃白之物,也許因為放在手上不夠穩妥,所以存進了銀行裡去。吳耀祖有所積蓄,這倒是讓他很覺高興;而在另一方面,不管吳耀祖是窮是富,他從不肯空手登門,每次出現,至少也要帶些飲食。
吳耀祖除了一天三頓下樓吃飯之外,平日難得出門。唐安琪問他:“吳兄,你不悶得慌?”
吳耀祖小心翼翼的放下報紙——紙張緊缺,報紙簡直薄如蟬翼:“對我來講,這裡好像一個新世界。我每天讀讀報紙,就已經很有趣味了。”
說到這裡,他拿起寫字檯上的毛巾,擦了擦手指上的油墨。
唐安琪笑道:“要是你早來兩年趕上轟炸,那就不由得你悶不悶了。你來得正好,現在日本鬼子沒有力量再搞轟炸了。”
吳耀祖聽了這話,臉上忽然閃過一絲自得微笑:“早在太平洋戰爭剛剛爆發的時候,我就預料到會有今天。”
他用手指在空中一劃:“戰線拉得太長。”
唐安琪微笑點頭,心裡認為他這完全就是紙上談兵,不過因為一直很感激他,所以不該說的話絕對不說。
“我打電話把狸子叫過來。”他輕鬆愉快的轉移了話題:“咱們下午出去吃火鍋!”
這三人下午一同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