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難以置信。
攛掇了顧辛冒出去,他有模有樣地站出去義正言辭道:“各位大哥哥和叔叔們,我師傅說了,行走毒梟國她也是需要一個幫襯的,如今戰事連綿民不聊生,爾等也不過在生死之間遊走搏命,不如隨同我師傅前往毒梟國深處,師傅自有計劃。”
他這話說得圓潤得很,他自己也不知道我的計劃是什麼,我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能說出口去?但卻是清清楚楚地把這些人的軟肋戳傷了,他們左右環顧,然後看著我道:“不知姑娘深入毒梟國內部計劃是什麼?若是不便告知,就請告訴我們完成計劃後能如何……”
我略一沉吟,笑道:“不瞞各位,如今的我也是沒有任何頭緒,只是想要抹平戰事,還了先前的罪愆,各位若是跟著我說不定會更加危險,我也沒有任何好處可以允諾各位,只有不離不棄四個字可以給你們,若是做得好,各位日後還可在四大帝國立足,若是此事不成,我怕也只能道一聲抱歉。”
他們思索許久,為首那人抱拳道:“還望姑娘允我們幾日思索。”
“好。”我微微頷首,顧辛站在那裡挺直腰板,看起來也是隱隱有那麼一股氣勢。
收回了骰子轉身和顧辛繼續前行,顧辛突然抬頭對我說肚子餓了,四周的店鋪都關著門,我隨意破了一家酒館的門,找到些熟肉和酒,又有一桶鹽水花生,徑自拿了放在一張桌子上,給自己倒了酒,擺上了熟肉和花生,顧辛開始狼吞虎嚥,我低頭吃著花生米,抿著酒,發現酒性並不烈,便開始暢飲,驀地想起了當初的果酒,甜絲絲的,如今他鄉又遇到這等甜酒,一時間也說不上來是欣喜還是悲傷。
“師傅,能給我喝點兒嗎?”顧辛抹了抹嘴。
我倒了一碗酒給他:“為何突然想起喝酒?”
他沒有答話,只是狠狠灌了酒進去然後嗆得臉紅脖子粗:“咳咳,咳咳。”
拍了拍他的背,他又給自己倒了酒,然後一飲而盡這次沒有嗆到,他臉上是不符合年齡的滄桑和成熟,不知是不是我的責任,他只是笑道:“師傅,我原先以為你和我姑姑真的有那種關係,如今看來你並不喜歡她。”
捏了塊肉來吃,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顧辛一個九歲的小屁孩看著我然後咧開嘴笑了笑:“師傅,我呢……從朱雀國跟著你,一路學會了很多,也看清了許多事情……”
心下驀地悲涼起來,如此小的年紀知道這麼多東西是好事還是壞事?我不明白。
“我對您又是敬愛又是可憐。敬的是您年紀輕輕如此修為,天南地北都可去得,也不受束縛,愛去哪裡去哪裡……可憐的是,您從沒看清楚過自己的感情,旁觀者清,您愛的……不是白姐姐,不是姑姑,而是您師傅吧……”
他說完這話然後蒼涼地笑了笑:“師傅待我很好,看得清許多,唯獨一扯到自己就蒙了眼,什麼都不明白了。”
我沒有反駁,只是靜靜地坐在凳子上看他醉眼朦朧的一個小孩子跟我滔滔不絕。
“您何時何地都想得起您師傅,您也偶爾跟我談起白姑娘的事情,可是我看得明白,只是因為她為你擋了那麼一下所以心懷歉疚吧!”他小大人模樣拍了拍我的肩膀:“師傅,我說話可能您不愛聽……可是都是實話,今天……今天喝多了……嘿嘿。”說著小鬼趴在桌子上睡了,我把他抱到了另一張桌子上,從空間囊中取出毯子給他蓋上,夜深如水涼到人骨子裡,我嘆息一聲開始仔細思索小鬼一席話。
我從未把小鬼真正當過小孩子看,他身在皇家有一個懦弱的父皇,許多事情都比我這個大人明瞭得多。
他說他看得清我喜歡的是我師傅……是這樣嗎?我思索了許久,從小到大都和師傅一起生活,師傅的烙印刻在我心上任何一個角落,即使是白鳳翎也是他的安排和籌劃,我又有何德何能呢?我時時刻刻都能想起師傅來,即使是獨身行走也時常懷念他,我真是喜歡他嗎?那對白鳳翎的感覺是什麼呢?我一直都不願承認的對顧玥兒的感情又是什麼呢?
當初救走顧玥兒完全是心中的感覺作祟,那究竟是怎樣一種感覺,讓我厭惡但又無法遏制……對師傅是順其自然依賴並且完全相信,時時刻刻都想著為師傅分憂,這是愛情嗎?對白鳳翎又究竟是怎樣一種感情呢?
攤開手,雙手空虛,我看著自己掌紋密佈,我看過許多人的手相,卻看不懂自己的,我調笑顧辛的命理是一生坎坷,卻有驚無險幸福一生,我調笑花雨的命格是前半生註定坎坷若是機緣來了後半生大富大貴。
自己又是怎樣的命運呢?命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