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朱唇微啟說出來的竟然是這句話!我當即傻眼了:“他們的目標是你啊!”
“我這便寫了信給蘇子梟,細細講清楚,若是他信了倒也算回事,若是不信,我也沒什麼可以說的,畢竟是事實,我實在是不想呆在這裡,蘇子梟會如何對待我們皇家人,也無從得知,你帶我走,怎樣?”
“你想走自己可以走。”我對她可沒有什麼戀戀不捨,只有對小鬼我還能稍微眷戀一點兒。
“你……”她怔了怔半晌無言,小鬼也學得有模有樣:“你能不能帶我走呀?”
“你父皇答應,我便帶了你走。”我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外面許多艱辛,若是吃不得苦,你還是乖乖待著吧,盜聖對人不會那麼心狠手辣,尤其你這種臭小子,最多也不過是個軟禁吧……”小鬼愣了半晌,轉頭拉了拉皇帝的衣角:“父皇,我能不能跟著蘇姐姐去?”
“去吧。”皇帝這次倒是有主見很果斷地揮了一揮手,小鬼歡天喜地跑過我這邊來,我看見皇帝隱忍地背過身子抽泣,也是,此別說不定就是最後一面,我把小鬼推過去:“再看你父皇一眼我們便走。”
小鬼自然是不明白氣氛怎麼剎那間變得如此傷感,但還是耷拉著腦袋乖乖過去看了看他父皇:“父皇你怎麼哭啦?”
“別哭……”他一時也傻眼了,我嘆息一聲問小鬼有沒有平常一些的衣服,他點點頭說有,叫他換了衣服,又拜祭過他母后的牌位,自始至終顧玥兒都沒有再多說一句。我抱了顧辛跳上宮牆。
“別出聲,發生什麼都別叫喚。”我一臉凝重地盯著小鬼的臉,他也是板著個小臉點了點頭,我這才穿越層層包圍圈。
我沒有帶任何干糧也沒有帶換洗衣裳,我只是臨走的時候帶了些貼身衣物又找了一身粗布衫套上,一轉眼又是先前的模樣。
蘇小白被我也一併帶上,它現在悶悶不樂地趴著,眼睛似乎也無神起來。
它這是知道我打算賣了它嗎?留它在身邊始終是個累贅。若是哪天它不小心弄開了籠子跑出去,又回到師傅那裡把我的行蹤一報告,這樣我無地自容,又該如何自處。
我始終羞慚不肯再見到一位熟人。
現在我們是在白虎國的邊境,實際上在路上就有一位老人看見蘇小白那廝討人喜便買了去,顧辛也被我打扮得像是個小叫花子,不過長途跋涉一路辛苦,我也把他磨練地性情堅韌起來,他現在小臉上有著不屬於同齡人那般的堅毅,我看著欣慰,也開始教他一些奇門八卦之術。
而在我們出逃的第二天就聽見了訊息。
朱雀國國君讓出帝位,盜聖蘇子梟登基,舊國君被軟禁,後宮遣散,皇室子弟貶為平民流放各處。
而長公主,據說已經被軟禁。
聽見這個訊息的時候是在一家茶樓,旁邊說這訊息的人還吃著鹽水花生唾沫點兒亂飛,聲音聒噪得很,小鬼聽見了瞬間紅了眼圈,卻很懂事地壓低聲音道:“父皇被軟禁了,會死嗎?”
“會吃好喝好,但不會有自由。”我只是往小鬼嘴裡塞了一顆花生,站起身把那個大嗓門從凳子上踹下去。
“你他媽幹什麼?”那人憤怒地指著我,臉氣得通紅,我只是抄起當時還沒賣出去的蘇小白,那個籠子結實得很,以前是裝蛇的,然後砸在他頭上,把他砸得頭破血流當然還不至於死,我只是一字一頓地說道:“聲音小點兒,你知道就好,太聒噪的人死得快。”說著我還露出了一個笑容,只是這個笑容究竟是好看還是猙獰我就不知道了。
他憤怒地揮起板凳砸在我身上,我用起內勁,他砸在我身上的長凳斷成兩截,我只是默然瞧著他,他愣了一下便也不在意頭上的血,跑了出去。
人群混亂中我抱起還愣著的小鬼:“走,姐姐帶你離開這裡。”
“姐姐,自由是什麼?”
“就是不做不想做的事情。”
我當時如此回答他,他手裡緊緊攥著蘇小白的籠子,我們似乎是趾高氣揚地離開了朱雀國,但實際上輸得徹底。
現在的我和小鬼完全還是遊方藝人的形象,只是以前是師傅變戲法我在一旁輔助,現在變成了我在變戲法,小鬼在一旁瞪著清亮的大眼睛收錢的情形。
終於明白了師傅當初對一隻狍子斤斤計較的苦楚,生活便是這樣。
白虎國倒是很好進去,我是小鬼的姐姐,小鬼是我弟弟,兩人也算是進了白虎國,之所以選擇白虎國是因為白虎國距離朱雀國最遠,而且還沒有熟人。“姐姐,今天有個小姑娘找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