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是豐合上遊這家房開公司的董事,雖然不是董事長,但卻是僅次於莫茗梓的大頭,關係從這裡開始分叉,他是在與莫茗梓結婚之後進入這家房開公司的,所以基本上可以判定這家房開公司是份嫁妝。”林森柏將光點向圖外引了引,隨即回到圖畫中央,“阮竇孚在與莫茗梓結婚之前是一個大建築商,而他父親早先是一家進出口公司的老闆,這家進出口公司主要對外出口紡織品,經營內容很廣,幾乎是布就沒有它不做的,然而它的上游很古怪,它走的不是小工廠路線,而是專門接當年那些國營紡織廠的樣板貨。後來他父親轉了做投資,名義是房開公司,其實是純投資,甭管什麼狗屁,只要是跟政府合作開發的保準賺錢的就跑不了有他一腳,什麼機場建設,什麼遊覽區建設,什麼新舊區開發,算起來,他可是咱們這行的老行尊了,而且瞧人家那狠勁兒,肥水一點不往外流,轉頭錢就到自己兒子的口袋裡了。”
師燁裳點點頭,放下橡皮糖的袋子端起茶杯,“讓我看看交叉。”林森柏將畫面一換,兩幅圖平齊併到一起,只見圖中關係竟像是蜘蛛網一樣森羅密佈,連師燁裳都不禁要為林森柏的苦心和智慧連連叫好,“很藝術,等事情過了,拿去展覽吧。”
“這不是最奇妙的,也不是最有用的,等我在頂上加一道你就知道世界真奇妙了。”林森柏臭屁地拿起一張紙,在一橫排上簌簌幾筆寫下個幾個名字,將有字之處撕成紙條,抽出被鎮紙壓著的兩張圖畫,將它們擺到投影攝像頭下,“你看,頂上這兩家公司是在國內的吧?但其實它們的主戰場都不在國內。零零年前後,它們已經分別在臺北和新加坡註冊了公司,不是子公司,是新公司,隨即借殼上市,這下咱也不能說人家是H股,S股,還是啥啥股了,人家直接不在國內註冊了,當然,他們的國籍也很奇妙,這個咱先吃飯再說。”林森柏捂著肚子蓋翻攝像頭下的三張紙,打電話讓蘇喻卿將午飯送進來。
師燁裳含著橡皮糖咬住茶杯,看著空空如也的一面白牆,視線筆直,緩慢點頭,“為了保護資產,多拐幾個彎也是值得的……哪個是主體?”林森柏書空一個TW,朝師燁裳使了個眼色,嘴唇誇張作出“安全”口型的同時,蘇喻卿敲響房門,不一會兒,尾隨蘇喻卿而入的幾個人便將大大小小各色菜品擺上了沙發前的大理石茶几。
“謝謝,你們可以走了。小蘇,麻煩你替我把門反鎖上。”林森柏像是生怕勞動成果飛掉似地將雙手撐在身後的攝像背板上,手掌放鬆地壓著那三張已經被反蓋的圖畫,直到所有旁人撤出門外,蘇喻卿咣噹落鎖的聲音響起後她才將它們放進傳真機的入紙槽,影印完畢後她又細心地重啟了傳真機,以便清除快取中的資料,“這個也給你一份,剛畫完,都來不及在家裡影印。”
師燁裳接過圖畫,飢腸轆轆地走到茶几邊坐下,邊看邊抬起筷子向龍井蝦仁伸去,“現在幾點?”
林森柏看錶,掠過師燁裳的筷子朝師燁裳面前的紅燒肉而去,“別想了,一點,再半小時臺北那邊就收市了。我知道你想什麼呢,我昨天今天已經到位了一部分,你也有很大一部分在美國,沒關係,不過我們動作再快也只能等明天,後天又放假了,唉……”
“不急,終審之前完事就行。再說臺北股市星期六也不休息。”師燁裳端起飯碗,豪邁地往嘴裡扒了一大口飯,沒嚼兩下就急著吞,剛吞,都來不得及吃菜就又扒進去一口。林森柏這套專用餐具物似主人型,長相秀氣得很,碟碗勺盆那是一水兒的又平又小,滿滿一碗米飯看起來壯觀,其實根本架不住師燁裳吃,在她扒掉第三口米飯之後它就害羞地露了屁股,“下午你跟我回國代吧,那邊更國際化一些。”
林森柏也吃得嘴邊鼻尖都是飯粒,她曉得師燁裳是在說她土包子來著,可她沒工夫發她的小脾氣,含住筷子,她問:“下午?你要找行家琢磨假利空?”
師燁裳邊盛飯邊盯菜,很明顯是餓得一塌糊塗了,“我們時間有限,目的很容易被識穿,即便動用私募的那些零散賬戶令他們很難一下查到我們,可動機擺在那兒,還是保險點好。我怕他們發現之後大手比入場託市,到時偷雞不成蝕把米……”說到這兒,師燁裳突然頓了頓,盛飯的飯勺停在空中,眼睛也眯了起來。過了大概十幾秒,她問林森柏,“如果源通是上市公司,我說我不惜一切代價收購你的源通,你怕不怕?”
林森柏啪嘰放下碗筷,不假思索地衝師燁裳嚷嚷:“怎麼不怕?!我源通再幹幾年資產比現在要翻番的!賣給你得那麼幾個破錢幹啥?這可是事業啊!我又不缺錢花!今後要是咪寶想抱孩子來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