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警察攔下,因為在市中心超速百分之百。
嗯,人家限速六十,她愣開到一百二,差點兒趕上二環十三郎,警察不抓她抓誰?
要說這師燁裳,開車超速被抓是常有的事,在二十五到二十八歲那個階段,她每個月都得到交警那兒喝兩杯熱茶才會覺得舒坦,以至交警大隊從上到下見她就像見老友,連打招呼方式都透著那麼股子詭異的親熱,“喲,師小姐來啦,感謝您又替我們考察新人啊!”
後來,B市市局的“老闆”覺得抓她實在浪費警力,乾脆把她的車牌號碼通通造冊,基層交警人手一張地發放下去,每年讓她意思意思交點兒錢就行。至於扣分拘留什麼的……
唉。“老闆”無語問蒼天。師小姐不過是犯了這點小事而已,就別煩上面的“大老闆”費神了。抓抓放放沒意思,搞不好,“大老闆”還以為下面人刻意跟他作對呢。
所以,今天師燁裳被抓之事乃是一場誤會,是個例外,是且絕對是不應該發生的。因為她已經很本分地將車速控制在一百二十碼,比以往任何一張罰單上的超速記錄都要低,要不是攔她車的那個小摩警長了一雙正直又無辜的大眼睛,她倒頗有興趣與他賽上一輪,順便幫交警大隊檢驗一下新晉職員的業務水平。
十點三十五分,師燁裳坐在交警大隊的等候廳裡,百無聊賴地跟自己的睫毛過不去——她認為它們太長,太密了,簡直有礙視物,於是很打算要將它們修剪一番,頂好是剃光。幾個與她“相熟”的交警執勤回來,一見是她,頓時丟了日常架子,一擁上前,噓寒問暖。當然,問得最多的還是她最近怎麼不開車了,是不是身體有什麼不舒服,彷彿她只要一開車就必然要超速。
師燁裳剛犯完氣,這會兒小心眼還來不及大開,再念到汪顧還在水生火熱中煎熬,本就不好的心情一下變得更差勁。笑面虎般應付完來往“熟人”,她抓起手機噼裡啪啦地訓了自幼疼她疼得像她爹一樣的大堂哥一頓。趕巧她那大堂哥有日子沒挨人訓,時下正渾身不利落,她這通電話好似癢癢撓,一抓一個準地搔到他癢處,別說是讓他去找他岳父,也就是“大老闆”說情,她就算讓他跳到護城河裡死一死,他都會甘之如飴的。
近十二點,師燁裳被“放出來”,想著自己是個“進去過”的人,心情愈發不爽,一腳油門又踩得深了些,回酒店的車程被她硬生生壓縮到一半,酒店停車場的門崗抬杆抬得有些遲鈍,害她差點兒撞上,於是氣上加氣,快要氣炸的她乾脆停車於崗站之前,掛上空檔,假裝死火,讓那兩個可憐的執勤門崗一步一抹汗地將一輛好好的阿斯頓馬丁愣給推進了二百八十米外停車位裡。
“汪顧,起來吃藥了。”十二點三十二分,師燁裳摸摸汪顧的額頭,在確定高燒有所緩解之後將她拍醒,把兩顆分散片喂到她燒得乾裂的唇邊,“吃了藥再睡吧。”
汪顧睜開眼,第一眼看師燁裳,第二眼就去看床頭的電子鐘。高燒退下去,她清醒多了,算術算得飛快,只花十八秒就算出十二點五減九點五等於三,她想問師燁裳怎麼去了那麼久,就算回城也犯不上用三小時,嗯……是不是跟張蘊然那啥去了?但話到嘴邊,她選擇了說:“謝謝。”
千難萬苦地爬起來,靠著床頭坐好,汪顧接過師燁裳遞來的水杯,含著來路不明的藥,喝一口水,卻不敢咽。師燁裳知道她是怕疼,但分散片不是膠囊,它一遇水就會迅速崩解,凡是抗生素都別有一番風味,早吞是疼,晚吞也是疼,區別在於早吞受肉體折磨,而晚吞要受肉體和精神雙重摺磨,師燁裳當機立斷,“快吞!”汪顧被她不善的語氣嚇得一個激靈,咕嘟一下把藥和水都嚥了下去,咽完又張嘴嚎啕:“媽呀,苦死我了……”
聽見汪顧的哀鳴,一向將自己快樂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的師燁裳心情好了些,她甚至覺得這樣鬱悶又病弱的汪顧像個三四歲的孩子,紅撲撲,粉嫩嫩,很是可愛。
不過她也曉得,汪顧那“紅”是燒紅的,汪顧那“粉”是缺乏水分的象徵,於是她掏出藥袋裡的口服補液鹽,順手將那兩瓶蜂膠噴劑塞給汪顧,“我去泡鹽水,你噴噴它,聽說比什麼抗生素都靈。”個老古董並不曉得蜂膠有很強的消炎鎮痛功效,她只不過是把汪顧當活馬醫罷了。
“好……”汪顧,為了不讓張蘊然趁虛而入,是不會拒絕任何必要治療的。聽話地按著說明朝嘴裡噴兩口蜂膠糖水,一瞬而已,她那臉便皺成了包子,“額滴神……額還絲冰死酸咧……”
師燁裳端著兩杯生理鹽水走到床邊,一本正經地問:“你剛在對我說話嗎?”汪顧苦著臉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