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般毫無樂趣可言,但真正的平和,總歸難得。十八歲那年她睡在張蘊兮懷裡,對著一片殷紅暮色,聽著林鳥嚶嚀,夢裡照是聲色犬馬。醒來,明知有熱熱鬧鬧的幸福在等她,她卻寧可閉著眼享受幸福來臨前的片刻平靜。十九歲,她人在海外,心緒愈發難平,師宇翰每日一通電話令她感覺溫馨,張蘊兮每月幾日糾纏令她情慾高漲,可她時常關閉手機,佯作忙碌,拒絕父親與情人的好意,寧願一個人待在城郊的小別墅裡,對著漫無邊際的黃綠田野,一坐就是一天……經年累月,即便了無自知如她,也覺出自己心理變態來,但至於是怎麼一個變態法兒,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您的菜上齊了,請慢用。”
她再回神,桌上已擺了四菜一湯,剛才那個小服務生笑眯眯地侍在桌邊,她不知怎麼地就生出一股想逃的衝動。摸摸下巴,她認真考慮到底要不要逃。可就在她撐著扶手準備站起來時,一隻手拍上了她的肩,“Yeesun,你也那麼晚來吃飯?”
她抬起頭,其實大可不必,來人自然是張蘊然。這世上已經沒幾個會叫她“Yeesun”的人了。“人多,煩。”師燁裳說。在張蘊然面前,她是無需掩飾自己那種反人類情緒的,因為張蘊然更甚。
“在房間吃不就不煩了?”張蘊然能不請自來,當然也能不請自坐。抓起桌上酒瓶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