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端。向下放射開去,自然有姓吳的和姓齊的。接著,她在第三行刷刷寫下了十幾個名字,其中有田桓之流,也有她爹她娘,隨之用直線將那十幾個名字分別引向“吳光耀”和“齊東山”,她定睛一瞧,整一個第三排,只有“田桓”和“林法贍”這兩個名字頂上是引出兩條直線,同時通往第二層中吳齊二人的——這樣,為什麼吳光耀和齊東山會同時被請去喝茶便不再難以理解了。
林森柏開啟車窗,扔掉菸頭,從筆記本上撕下那頁紙伸出窗外,用火機點燃,丟棄。
“好樣的田桓,傍上‘縱優’就想把我踢開?”她一面喃喃自語,一面掏出手機,默了幾秒,便又開口道:“喂,小蘇啊?廢話不說了,交代下去,從現在開始,沒我簽名,‘縱優’的款子一分也不能付。還有,讓安保派幾個以前搞偵查的,今晚去‘大域勝景’的工地上,炸氧氣瓶也好,燒野火也罷,總之弄出點兒不牽扯人命的大事來,至少塌幾十平方。嗯?我?我跟四開地產沒仇啊。。。嗨!我這不是看‘縱優’不順眼,又捨不得在自己的地盤上點火麼!”
雖然話說得輕鬆,事辦得利落,林森柏卻並不敢掉以輕心。她之所以要捅縱優一刀,為的不過是探探虛實——她要看縱優有多大的能耐,是否能把工地事故壓得密不透風。如果不能,那她只當田桓一時眼拙站錯了隊,她大人不計小人過,可以很容忍地放過他一次;但如果能,她就必須馬上爭取時間把路子鋪好,因為只要吳齊二人把罪名坐實,她也是決計跑不了的。
畢竟“受賄”這項罪名,從來沒有單方責任這一說。
真正的商人
二零零八年五月十二日,星期一,很是一個上班的好日子。
清晨飄起幾絲細雨降溫,沒到上班的點兒,便又恢復了初夏早秋的晴朗。空氣中有一點點土腥味,地上溼土卻早已乾透,日暖風涼,好生愜意。
但,這樣的好天氣並沒有給林森柏帶來好心情,她早早來到辦公室,閉著眼睛坐在大班椅裡,板一臉嚴肅,宛如正在等待判刑。期間她接到個無關緊要的電話,沒說幾句就很不耐煩地掛了。
經過前幾天那場大戲,近來誰也不敢招惹她,唯有蘇喻卿作為她的親信早摸透了她的脾氣,所以並不忌憚她那些大小火氣,該幹嘛還幹嘛,一早上光牛奶就給她送了三次。“我說,喝這麼多冰東西,小心一會兒喊胃疼。”蘇喻卿把冰牛奶倒進長頸杯中,按她的意思又往杯裡填了許多冰塊。
可林森柏一不開心就要喝冰牛奶,這已成為習慣,估計有生之年改不了,下輩子也許還有戲。“‘大域勝景’那邊還沒訊息?”她抬手看錶,十點過半,再怎麼著也該有信兒了——昨晚派去的人下手比較狠,一不留神把人家存放焊接氧的小鐵皮房子全部炸飛。因著距離主樓較近,地面一層樓體東側也被炸出大窟窿,挨著牆壁的應急樓梯炸燬一半,二層坍塌三十幾平米,連外牆施工用的腳手架也被炸得揭開飛起,火光稀稀拉拉地燒得半天高,聽說工人們花了兩個小時才徹底撲滅。
“早新聞反正沒報,本市報紙在翻,暫時沒看見有。”蘇喻卿坐到林森柏對面,翹起二郎腿低頭看鞋尖,“你怎麼不打電話問問你那些前女友?避嫌啊?”
林森柏聞言一怔,“啪”地一拍腦袋,“對啊!我怎麼把這給忘了呢!?”短短几年而已,她就把她那些名VJ、名DJ、名編導、名。。。的女友給忘乾淨了,說不該也不該,說該吧,倒也該。“喂,小芝啊,我是林森柏,誒你好你好,很久不見了,嗯,沒啥,就是跟你打聽件事兒……”蘇喻卿撐著下巴在旁看她打電話,剛打完兩個,她就顯得有些浮躁起來。
蘇喻卿知道這是大事不妙了,可她不會也跟著浮躁,畢竟林森柏是大風大浪裡闖過來的,目睹她浮躁了這麼多次之後,蘇喻卿已經學會跟她唱反調,她越是浮躁,她就越是冷靜,唯有如此,她這個機要秘書才能體現出應有的價值。這一次也不能例外。
“壓下去了。”林森柏撂了電話,無力地癱進椅背裡,仰著頭,閉著眼,一副絕望的樣子,“不是有償的,是發了口頭通報,後臺相當硬啊。。。難怪一直查不出來。”
蘇喻卿一聽口頭通報,視線立馬點亮,返回辦公室拿了自己的筆記本,她很快翻出歷年與源通相關的“口頭通報”事件,把螢幕往林森柏眼前一推,“這些‘後臺’你都搞過公關了,除了這些之外,你想想最近有沒有開罪誰。應該是和這些沒聯絡或者聯絡不深的,否則不至於反其道而行,幫個建築商不幫開發商。何況你的資歷不算很深,關係網卻不小,有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