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部分(3 / 4)

了身。

郝君裔本是君字輩裡藏得最深的一個,平時能不露臉就不露臉,可就這樣她四嬸都能抓住她大齡未婚的事,每見都會她耳邊唸叨婚姻的好處,什麼少年夫妻老來伴啊,多子多福啊,老病床前靠孝子啊……是以一逢此君,郝君裔心內便會生出萬千感慨,恰如一江泔水向東流……

“端竹,這還真是個問題,那傢伙呆得要命,不知道能不能招架得住。”郝君裔懶洋洋地咬著辮尾的黑水晶,眼看濃墨般的咖啡液慢慢滴進杯子裡,“看來我真得親自給她上堂政治課了,你去地下室把那本墊桌腳的書拿來。”

郝君襲問:“是那本古老哲人流傳千古一臭萬年的《反八三十六計》?那底下可墊著兩本呢,拿錯別怪我。”

郝君裔答:“廢話,學這些個東西難道還看那本《論語》啊?”

143——咱——

對一個成長在富裕與慾望中的人來說,錢,是數字,不是東西,而對一個成長在貧窮與孤獨中的人來說,錢,是東西,不是數字。所以當鄺水瑺對端竹說今後不用再擔心錢的事了,她想買什麼只要開口就好時,端竹腦子裡出現了一個東西,一個大一點的骨灰盒。

殯儀館伯伯送給端竹的骨灰缸太小,那年外婆的身體燒化後被爐膛車推出來,車板上那幾塊大些的骨塊很難從骨灰缸口放進去。火葬場的工人給端竹一個碾盅,告訴端竹沒有任何一具屍體從火化爐裡推出來便是完完全全的一抔灰,多少會殘留些骨塊,這些骨塊需要由家屬動手碾碎,如果有家屬害怕觸及這些或不勝悲痛,可以加些錢,讓火化工幫忙碾。端竹沒錢,只好自己動手碾,碾到一半的時候哭暈過去,火化工看她也碾得差不多了,便乾脆用錘子將最後一大塊骨頭敲小,替她一鏟一鏟裝進骨灰缸中,拍醒她,告訴她可以帶外婆回家了。直到現在,端竹外婆的骨灰缸搖起來還會叮噹作響,端竹覺得,那是外婆在朝她抗議房子有些窄,活動不開筋骨,所以她一直盼著能趕快找到工作,趕緊給外婆換個大些的骨灰盒。

天剛黑下來的時候,羅丫丫放學了,因為要去曾祖父那兒吃晚飯,她索性讓司機將她送到離曾祖父家比較近的二爺家,順便搶一眼先看看雖然名義上不是,但實際上已經可以被稱作她“表姐”的華端竹。

“郝君裔,你腦袋裡什麼時候能多一根女人的筋啊?”羅丫丫一進門就揹著手走到郝君裔和端竹面前,站定,指著端竹,像模像樣地開訓——十六歲的女孩子,不是小大人,而真的就是個大人了,“明知道今晚要去老爺爺家你還不給華端竹準備禮服?”

郝君裔摸摸鼻子,看著比自己矮半頭的少女,答:“穿校服不挺好嗎?你看,你不也穿著校服?很美的嘛。”

“你是真忘了還是裝失憶?今天是老爺爺和老奶奶七十五年結婚紀念日!白石婚!全中國都沒幾個!我的禮服在車上,馬上就去換,你們是打算出門了吧?我看你怎麼辦。”說完,羅丫丫接過司機遞來的禮服夾,白了郝君裔一眼,輕車熟路地走向玄關邊的衣帽間,關起門來。

在一旁的鄺水瑺突然想起什麼似地一拍手,對郝君裔驚道:“呀!還真是忘了!今兒個農曆十一月二七!”

郝君裔扶額,發出一聲華麗麗的哀鳴:“慘了……”

郝耘摹與胡敏於一九三二年一月四日成婚,是年男三十,女二八。

從那時起,兩人每年都會在陰曆十一月二七以各種各樣的方式慶祝結婚紀念日,今天是他們攜手生活七十四年後的又一個嶄新開端,兩位加起來足有二百零八歲卻還能攜手步林蔭,共飲白蘭地的老人發帖邀請了一眾親朋好友,打算當眾表明各自對八十年橡樹婚的渴望,並期待親朋好友能夠將最真摯的祝福親自帶到。

郝君裔對這種事一向不上心,而說實話,她對什麼事都不上心,除了偶爾心血來潮的時候。以往爺爺奶奶的生日紀念日之類全得靠鄺水瑺提醒,她才能無驚無險不丟人不跌份地平安渡過,可今年,鄺水瑺一忘,她便將這檔子事兒丟到了九霄雲外,這會兒,就算駕孫猴子的筋斗雲,恐怕也補不回來了。

“嗯……咪寶阿姨去年春節前給我買了套禮服……”端竹遲疑開口,有些為難地皺著眉,眼睛盯在地板上,像在想什麼。郝君裔和鄺水瑺瞪著眼一齊望向端竹,母女兩個神情相似,頗有些抓住救命稻草的意味。“但我比去年春節長高了快一分米。”母女倆頓時癱軟,“可是褲腿當時修過,修褲腿的小姐說我還會長高,所以只把褲腿捻起來,沒有剪掉。”

此訊息甚為振奮人心,郝君裔當機立斷,請出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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