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見面了。”說到後面她的聲音突然就哽咽了,她緩了緩又輕輕吐出四個字。
“。。。。。。我很想你。”
我再也沒有繃住,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流,靜靜地,包含了千言萬語。
她走過來溫柔地拭去我的眼淚,問我:“小昕,你不要和我說說話嗎?”
這麼長時間了,她一定是鼓足了勇氣才來的。是想和解的吧?我做了那麼過分的事,說了那麼難聽的話,把彼此都推上了懸崖,為什麼還要原諒我呢?
她彷彿看透了我的心思,想了想說:“我曾經恨你的時候想我再也不要理你了,就當從來都沒認識過你。可是啊!我又問自己什麼是恨呢?我恨你也是因為我太在乎你了。我難過的不是你搶走了紀和而是你背棄了我,我付出的真心,你許下的承諾還有我們相處的那兩年,你卻為了一個男生全都否定了。”
我慢慢低下了頭,她主動牽起我的手,認真地看著我說:“可是怎麼能讓你一個人揹負所有的罪名呢?要怪也只怪我們當時太年少,你是,我也是,我們相處了那麼長時間,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了,那時我被憤怒和怨恨衝昏了頭腦,你那麼做一定有你的理由,我卻沒能信任你,我的錯更多。”
還是那個用心理解我,對我百分百坦白的安瑾啊!我的心像是被燙了一下,溫暖又疼痛。
我開口對她說了這麼久以來的第一句話。
“安瑾,你不要原諒我。”
她拉著我的手漸漸垂下,有幾秒鐘的愣神,接著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
“聽說你已經拿到兩個藝校的專業錄取通知書了?”
“嗯,一個是本地的,還有一個是成都的。”
她在欣喜的同時又有些失落。
“你要離開這了?”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她想的沒錯,我選擇了成都那一個。
自從我爸出事後我想了很多,我非常喜歡這座小城可是我也不能一輩子待在這,宋清遠說的沒錯,我要去更遠的地方看看,經歷更多的事,遇見更好的人,過平靜的生活。這裡有太多回憶了,美好的、溫暖的、心動的,但更多的是封閉的、沉重的、疼痛的,我只有逃離這裡才不會被吞噬。
忽然伴隨著補習班同學的歡呼聲,大片大片的碎紙屑從樓上飄下來,大概是最後一節課了,他們到了撕書狂歡的時刻。
我和安瑾同時望向窗外,空中飄揚的紙屑就像是漫天飛舞的雪花,絕美而又壯觀。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六月飄雪,在北緯三十一度的這座小城。
安瑾悄悄地勾起我的小拇指站在窗前,直到最後一片紙屑落下。她輕聲問我:“你走的時候我能去送你嗎?”
我沒有拒絕,離別向來傷感,但若是最後一次,一定要讓你見過最好的我。
安瑾走之前帶給我一個訊息,戈靜要結婚了,對方是一個大她十歲的商人。
我愣了一下,那種感覺就像是往心裡投了一塊小石子,聽不見迴音,我開始意識到,我們的高中時代真的要結束了。
我站在窗後看著安瑾走出這棟樓,她徑直走向一個推著單車的男生,我想那應該就是她的男朋友顏淺宇了,他有一米八二的個頭,笑起來很迷人,和紀和是一個型別又多了一份宋清遠的清秀,是路人都會多看兩眼的長相。
我一直看著他們漸漸走遠,很久都沒有挪動腳步。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8 章
送我走的那天安瑾和南玥都來了,南玥說:“你太能折騰了,我不放心。”
我們要坐兩個小時的大巴去另一座城市的機場,一路上我很少說話,南玥怕氣氛尷尬主動和安瑾聊了起來。她們是兩種完全不同型別的女生,她們曾經和同一個男生糾纏不清,她們都是我最親密的人,我坐在窗邊用手指敲打著玻璃,心裡在想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真的很微妙。
我們到機場的時候還有半個小時檢票,安瑾晃著我的胳膊懇求道:“我們在做一會兒吧!”她的聲音有些顫抖,眼眶開始泛紅,我愣了一下,那是要哭的表情。我點點頭,勾著她的小拇指坐下,她曾經問我為什麼最喜歡尾指相勾而不是十指緊扣的牽手方式,我想和她做一個約定換一個來生。
我們坐在偌大的機場大廳裡,周圍全是嘈雜的聲音,我的思緒卻飄到了高二那年的寒假。那天,我重感冒躺在床上忽然接到安瑾的電話,她假裝委屈地說:“我離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