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鳴一臉怒色地看著他,可惜,程潛靜靜地看他兩眼,他那天大的火居然就煙消雲散了,嚴掌門沒繃住,眼神不由自主地軟了下來,他不得不動手將程潛的臉往旁邊一掰:“看那邊,別看我。”
被忽略的水坑乾巴巴地說道:“二位師兄,這裡還有個活物呢。”
嚴爭鳴看了她一眼。
水坑接收到威脅,憂傷地將她的鳥頭轉開:“哦,沒事了,此活物瞎。”
紀千里等眾人竊竊私語漸低,這才轉向韓淵,說道:“韓淵畢竟在魘行人中橫行數年,對魔道體悟頗深,不知這次願不願意助我們一臂之力?”
韓淵面帶冷笑地看著他。
唐軫忽然出聲道:“噬魂燈百年沒出世,僅一個鬼影也不一定是真的——照莊主的意思,不是相當於將魔龍放回南疆嗎?莊主,各大門派為了追捕魔龍牽扯出了很多事端,損失良多,你現在要放虎歸山,別人未必會答應。”
他完美地曲解了紀千里的話,而且曲解得似乎還很有道理。
水坑低聲道:“小師兄,我沒聽懂,唐前輩怎麼好像一會想保四師兄,一會又不想保他?”
程潛摸了摸她的頭,沒吭聲,但他跟嚴爭鳴卻都聽出來了——唐軫想保韓淵,卻絕不同意將他放回南疆去……為什麼?
紀千里笑道:“這個簡單,唐真人怎麼忘了呢,你那個盛放血誓的八卦盤不是還在嗎?咱們既然可以立一個,自然也可以立另外一個嘛,不但可以讓魔龍立,也可以將我們……嚴掌門他們一併叫進來,大家好好商討商討條款——唐真人上個月在此地立下十五之約,韓淵本可以脫走,卻安安靜靜地在這裡坐了一個月等著諸位發落,難道還說明不了血誓的作用嗎?”
唐軫斂去臉上一切喜怒,緊繃得像個木頭人。
紀千里又道:“若不然,諸位難道想自己回去面對噬魂燈和萬千鬼影?難道想自己收拾那些本事沒多大、手段卻不少的魔頭?”
卞旭忽然橫插一槓,問道:“那麼你說,血債該如何來償?”
他語氣毫不客氣,近乎是針鋒相對的質問,場中一片寂靜。
紀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