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2 / 4)

小說:[耽美]六爻 作者:無組織

,而他不但沒有棄劍,反而硬是直接變招迎了上去。

這是上下求索中的一個變招,“週而復始”。

金石之聲再起,唐晚秋一翻手腕,劍鞘在空中翻轉,正壓制住程潛不知進退的劍招,講經堂右護法之威直接將程潛壓制得單膝跪在了地上。

李筠:“住手!小潛——大師兄,讓小潛快住手!”

嚴爭鳴的嘴唇上沒有一絲血色,他神思彷彿能行千里,一個聲音瘋狂地在他心裡叫囂:“你讓一個孩子替你出頭!你拿著掌門印有什麼用?你活著有什麼用?”

但他的身體卻好像被凍住了,一動也不能動。

凡間富貴如浮雲,來去無蹤,剝去金玉其表,嚴爭鳴感覺自己的胸腹要害好像被人毫不留情地一刀剖開,將他一腔敗絮袒露於朗朗乾坤之下。

唐晚秋不怒反笑:“怎麼,你還想和我過招,你家大人沒教過你‘自不量力’四個字怎麼寫麼?”

程潛兩鬢的頭髮都叫冷汗浸透了,他突然壓抑地咆哮了一聲,吃力地將手中佩劍翻轉了一個角度,少年那尚且細幼的骨頭“嘎啦”一聲,他似乎也不知道疼,鐵劍逆行而上,指向唐晚秋。

扶搖木劍第三式,事與願違,此劍叫做“孤注一擲”。

唐晚秋一雙掃帚眉狠狠地一皺,利劍尖鳴出鞘,雪亮的劍光只一閃,兔起鶻落間,程潛已經摔出了兩丈之外。

她冷哼一聲,還劍入鞘:“你就是心無旁騖地練劍,起碼還得練上百八十年,才配做我的對手,但我看沒那一天了,像你這種還沒上路就已經怕了的……”

“我不怕你,唐晚秋。”程潛以劍尖撐地,拼命地想要重新站起來,偏頭擦乾淨嘴角的血跡,啞聲道。

他認為自己是孤身一人的時候,感覺上天入地,他都自可來去。

一個人,登臨絕頂也是一個人,墜入深淵也是一個人,哪怕掉了項上人頭,也不過就是碗大的一個疤麼?有什麼好怕的?

然而他不知不覺間就有了一大堆軟肋,隨便敲哪一條都夠讓他痛不欲生的,讓他不得不違心退讓。

程潛狠狠地盯著擋在他面前的人,咬著牙低聲道:“我不怕你……我不怕任何人。”

他幾次三番想站起來,又幾次三番地摔回去,少年長個子時略顯纖細的身體在寬大的長袍下不住地顫抖,卻沒有一絲瑟瑟之意。

抖得嚴爭鳴的視線一下就模糊了。

他突然大吼一聲,猛地掙開李筠的手,上前一步抱起程潛。

“你是爛泥嗎?”嚴爭鳴胸口彷彿有一把刀,一遍又一遍地狠狠地戳著他,捫心自問,“你要讓扶搖派從此也變成一個深山裡縮頭縮腦的爛泥門派嗎?你要讓列祖列宗在九泉之下、九天之上蒙羞嗎?你要將師父苟延殘喘在畜生身體裡拼命傳承的血脈斷絕嗎?”

他算哪門子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開山第一人”?

嚴爭鳴胸口急喘幾口氣,滿眼血絲,驟然扭過頭去,毫不退縮地回視著唐晚秋,一字一頓地道:“我們沒說要走,就算要走也不是現在。”

唐晚秋頑石一樣,毫無觸動。

嚴爭鳴有些艱難地扶起程潛,徑自從唐晚秋身邊走了出去。

李筠與韓淵連忙跟上,這次,唐晚秋沒有阻攔,她樹樁子一樣地在原地戳了一會,待他們走遠,才面無表情地將亂七八糟的長髮一攏,形單影隻得邋里邋遢。

講經堂有巡視的道童遠遠地看見她,忙諂媚地跑來見禮道:“見過唐真人,唐真人怎麼來了不進去?周真人在開講堂呢?”

唐晚秋頭也不抬地拿話糊了他一臉:“我平生大恥之一,便是與此人為伍,呸。”

說完,她就像個螃蟹一樣橫行霸道地轉身走了。

從講經堂的山坡到客房的路長得好像永遠也走不長,唐晚秋畢竟還是手下留情了,程潛除了被他自己逞強崩裂的手以外並沒有受什麼傷,一口氣緩上來就沒事了,只是依然走得十分沉默。

終於,在快要到達院門口的時候,李筠忍不住開口問道:“大師兄,我們以後怎麼辦?”

嚴爭鳴心裡全無頭緒,感覺前路漫漫無終點,但他不想讓師弟們看出他的手足無措,所以努力擠出了一個與平時殊無二致的表情,看似漫不經心地道:“那誰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唄。”

韓淵更不含蓄一點,直白地道:“大師兄,我們什麼時候才能不受任何人欺負?”

這問題嚴爭鳴實在答不出,他只好默默地在韓淵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心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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