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小路之上。但見一株桃樹上生滿了蓓蕾,只待春風一至,便即盛開,心想:“這桃花何等嬌豔,可是桃谷六仙卻又這等顛三倒四,和桃花可拉不上半點干係。”
她閒步一會,心想六兄弟的架該打完了,忽聽得身後腳步聲輕響,有個女子聲音叫道:“掌門師姊!”令狐沖轉過身來,見是儀琳。她走上前來,輕聲道:“我問你一句話,成不成?”令狐沖微笑道:“當然成啊,什麼事?”儀琳道:“到底你喜歡任大小姐多些,還是喜歡你那個姓岳的小師妹多些?”令狐沖一怔,微感尷尬,道:“你怎麼忽然問起這件事來?”儀琳道:“是儀和、儀清師姊她們叫我問的。”令狐沖更感奇怪,微笑道:“她們怎地想到要問這些話?”儀琳低下了頭,道:“令狐師姊,你小師妹的事,我從來沒跟旁人說過。那日儀和師姊劍傷嶽小姐,雙方生了嫌隙。儀真、儀靈兩位師姊奉你之命送去傷藥,華山派非但不收,還把兩位師姊轟了出來。大家怕惹你生氣,也沒敢跟你說。後來於嫂和儀文師姊又上華山去,報知你接任恆山掌門,卻讓華山派給扣了起來。”令狐沖微微一驚,道:“你怎知道?”
儀琳忸怩道:“是那田……不可不戒說的。”令狐沖道:“田伯光?”儀琳道:“正是。你去了黑木崖之後,師姊們叫他上華山去探聽訊息。”令狐沖點頭道:“田伯光輕功了得,打探訊息,不易為人發覺。他見到了報訊的兩位師姊?”儀琳道:“是。不過華山派看守得很嚴,他若不傷人,沒法相救,好在兩位師姊也沒吃苦。我寫給他的條子上說,千萬不可得罪了華山派,更加不得動手傷人,以免惹你生氣。”令狐沖微笑道:“你寫了條子對他說,倒像是師父的派頭!”儀琳臉上一紅,道:“我在見性峰,他在通元谷,有事通知他,只好寫了條子,叫佛婆送去給他。”令狐沖笑道:“是了,我是說笑話。田伯光又說些什麼?”
儀琳道:“他說見到一場喜事,你從前的師父招女婿……”說了一半,心下驚恐,便停了口,看了看令狐沖的神色。
令狐沖只愣了愣神,便微笑向她道:“你說好啦,不要緊。”儀琳似乎心下明瞭了,柔聲道:“令狐師姊,你別難過。儀和、儀清師姊她們都說,任大小姐雖是魔教中人,但容貌既美,武功又高,對你又一心一意,哪一點都比嶽小姐強上十倍。”令狐沖苦笑道:“我難過什麼?小師妹有了個好歸宿,我歡喜還來不及呢。”
儀琳道:“田伯光說,華山玉女峰上張燈結綵,熱鬧得很,各門各派中有不少人到賀。嶽先生卻沒通知咱們恆山派,竟把咱們當做敵人看待。”令狐沖點了點頭。儀琳又道:“於嫂和儀文師姊好意去華山報訊。他們不派人送禮,不來祝賀你接任掌門,那也罷了,幹嘛卻將報訊的使者扣住了不放?”令狐沖似在思索什麼,沒回答她的話。儀琳又道:“儀和、儀清兩位師姊說,他華山派行事不講道理,咱們也不能太客氣了。在嵩山見到了,咱們應該當眾質問,叫他們放入。要不,咱們自行去把兩位師姊先救了出來。”令狐沖又點了點頭。儀琳嘆了口氣,柔聲道:“令狐師姊,你自己保重。”緩步走開。令狐沖見她漸漸走遠,喚道:“師妹!”儀琳停步回頭。令狐沖問道:“和我師妹成親的,是……”儀琳點頭道:“是!便是那個姓林的。”她快步走到令狐沖面前,拉住她右手衣袖,說道:“令狐師姊,師姊們怕你生氣,一直沒敢跟你說。可是桃谷六仙說,我爹爹和田伯光便在左近。田伯光見到了你,多半會跟你說。就算田伯光不說,再過幾天,便上嵩山了,定會遇上嶽小姐和她丈夫。那時你見到她改了裝,穿著新媳婦打扮,說不定……說不定……有礙大事。大家都說,倘若任大小姐在你身邊,那就好了。眾師姊叫我來勸勸你,別把那個又糊塗又沒良心的嶽姑娘放在心上。”令狐沖臉露苦笑,心想:“她們都關心我,怕我傷心,難怪一路上對我加意照顧。”
數日後到了嵩山腳下,離會期尚有兩天。等到三月十五正日,令狐沖率同眾弟子,一早動身上山。走到半山,四名嵩山弟子下來迎接,執禮甚恭,說道:“嵩山末學後進,恭迎恆山派令狐掌門大駕,敝派左掌門在山上恭候。”又說:“泰山、衡山、華山三派的師伯叔和師兄們,昨天便都已到了。令狐掌門和眾位師姊到來,嵩山派上下盡感榮寵。”
令狐沖一路上山,只見山道上打掃乾淨,每過數里,便有幾名嵩山弟子備了茶水點心,迎接賓客,足見嵩山派這次安排得甚是周到,但也由此可見,左冷禪對這五嶽派掌門之位志在必得,決不容有人阻攔。
又行一程,忽聽得水聲如雷,峭壁上兩條玉龍直掛下來,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