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手,實感榮寵。”他武當掌門何等身分,對向問天說出這等話來,那是將對方看得極重了。向問天在情在理,實難推卻,便道:“恭敬不如從命。久仰沖虛道長的‘太極劍法’天下無雙,在下捨命陪君子,只好獻醜。”抱拳行禮,退了兩步。沖虛道人寬袍大袖雙手一擺,躬身還禮。兩人相對而立,凝目互視,一時卻均不拔劍。
沖虛道人與向問天在武林中均享大名已久,卻全無跡象不知誰高誰下,這一戰決定少林寺是否能留住任我行等一行,事關重大,可是誰也看不出勝負之數。旁觀眾人均和沖虛及向問天一般的心情,都所謂“提心吊膽”。任我行突然說道:“且慢!向兄弟,你且退下。”一伸手,從腰間拔出了長劍。
眾人盡皆駭然:“他已連鬥兩位高手,內力顯已大為耗損,竟然要連鬥三陣,再來接沖虛道長。”
沖虛道人微笑道:“任教主要賜教麼?咱們先前說過,雙方由哪一位出手,由每一方自定,任教主若要賜教,原也不違咱們約定之議。只是貧道這個便宜,卻佔得太大了。”任我行道:“在下拼鬥了兩位高手之餘,再與道長動手,未免小覷了武當派享譽數百年的神妙劍法,在下雖然狂妄,卻還不致於如此。”沖虛道人心下甚喜,點頭道:“多謝了。”他一見到任我行拔劍,心下便大為躊躇,以車輪戰勝得任我行,說不上有何光彩,但此仗若敗,武當派在武林中可無立足之地了,聽說不是他自己出戰,這才寬心。
任我行道:“沖虛道長在貴方是生力軍,我們這一邊也得出一個生力軍才是。”抬頭叫道:“令狐沖小友,你下來吧!”眾人大吃一驚,都順著他目光向頭頂的木匾望去。
令狐沖更為驚訝,一時手足無措,狼狽之極,當此情勢,沒法再躲,只得踴身跳下,向方證大師跪倒在地,納頭便拜,說道:“小輩擅闖寶剎,罪該萬死,謹領方丈責罰。”
方證呵呵笑道:“原來是令狐少俠。我聽得少俠呼吸勻淨,內力深厚,心下正在奇怪,不知是哪一位高人光臨敝寺。請起,請起,行此大禮,可不敢當。”說著合十還禮。令狐沖心想:“原來他早知我藏在匾後了。”
丐幫幫主解風忽道:“令狐沖,你來瞧瞧這幾個字。”令狐沖站起身來,順著他手指向一根木柱後看去,見柱上刻著三行字。第一行是:“匾後有人。”第二行是:“我揪他下來。”第三行是:“且慢,此人內功亦正亦邪,未知是友是敵。”每一行都深入柱內,木質新露,自是方證大師和解風二人以指力在柱上所刻。令狐沖甚是驚佩,隨即抱拳躬身,團團行禮,說道:“眾位前輩來到殿上之時,小女子心虛,未敢下來拜見,還望恕罪。”料想此刻師父的臉色必定難看之極,哪敢和他目光相接?
解風笑道:“你作賊心虛,到少林寺偷什麼來啦?”令狐沖道:“聞道任大小姐留居少林,斗膽前來接她出去。”解風笑道:“原來是偷老婆來著,哈哈,這不是賊膽心虛,這叫做色膽包天。”令狐沖正色道:“任大小姐有大恩於我,小女子縱為她粉身碎骨,亦所甘願。”解風嘆了口氣,說道:“可惜,可惜。好好一個年輕人,一生前途卻為女子所誤。你若不墮邪道,這華山派掌門的尊位,日後還會逃得出你手掌麼?”任我行大聲道:“華山掌門,有什麼稀罕?將來老夫一命歸天,日月神教教主的尊位,難道還逃得出我這乘龍快婿的手掌麼?”令狐沖吃了一驚,顫聲道:“不……不……不能……”
任我行笑道:“好啦。閒話少說。衝兒,你就領教一下這位武當掌門的神劍。沖虛道長的劍法以柔克剛,圓轉如意,世間罕有,可要小心了。”
令狐沖默察眼前情勢,雙方已各勝一場,這第三場的勝敗,將決定是否能救盈盈下山;自己曾和沖虛道人比過劍,劍法上可以勝得過他,要救盈盈,那是非出場不可,念及他曾點撥、示警,當下轉過身來,向沖虛道人跪倒在地,叩首為禮。
沖虛道人忙伸手相扶,說道:“不敢當!少俠何以行此大禮?”令狐沖道:“道長高義,愛護小女子,小女子好生感激相敬。現下迫於情勢,要向道長領教,心中不安。”沖虛道人哈哈一笑,道:“小姑娘忒也多禮了。”
令狐沖站起身來,任我行遞過長劍。令狐沖接劍在手,劍尖指地,側身站在下首。沖虛道人舉目望著殿外天井中的天空,呆呆出神,心下盤算令狐沖的劍招。眾人見他始終不動,似是入定一般,都覺十分奇怪。過了良久,沖虛道人長吁一口氣,說道:“這一場不用比了,你們四位下山去吧。”此言一出,眾人盡皆駭然。
令狐沖大喜,激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