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豬狗不如,我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如何又能去幫他?只是我答允了小師妹,倘若食言,她在九泉之下也難瞑目。”盈盈道:“她活在世上之時,不知道誰真的對她好,死後有靈,應該懂了。她不會再要你去保護林平之的!”令狐沖搖頭道:“那也難說。小師妹對林平之一往情深,明知他對自己存心加害,卻也不忍他身遭災禍。”盈盈心想:“這倒不錯,換作了我,不管你待我如何,我總是全心全意地待你好。”
令狐沖在山谷中又將養了十餘日,新傷已大好了,說道須到恆山一行,將掌門之位傳給儀清,此後心無掛礙,便可和盈盈浪跡天涯,擇地隱居。盈盈道:“那林平之的事,你又如何向你過世的小師妹交代?”令狐沖搔頭道:“這是我最頭痛的事,你最好別提,待我見機行事便是。”盈盈微微一笑,不再說了。
兩人在兩座墓前行了禮,相偕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 甯中則就是那種雖然出場不多,但是能讓人過目不忘,對她欽佩的角色!這本書裡實在沒什麼我喜歡的人物,除了任盈盈,大概就是她了吧,可惜了。
☆、第五十回 奇葩
令狐沖和盈盈出得山谷,行了半日,來到一處市鎮,到一家麵店吃麵。令狐沖筷子上挑起長長几根麵條,笑吟吟地道:“我跟你還沒拜堂成親……”盈盈羞得滿臉通紅,嗔道:“誰跟你拜堂成親了?”令狐沖微笑道:“將來總是要成親的。你如不願,我捉住了你拜堂。”盈盈似笑非笑地道:“在山谷中倒是乖乖的,一出來就來說這些不正經的瘋話。”令狐沖笑道:“終身大事,最正經不過。”盈盈站起身來,秀眉微蹙,道:“你再說這些話,我不跟你一起去恆山啦。”令狐沖笑道:“好,好,我不說,我不說。盈盈坐了下來,白了令狐沖一眼,低頭吃麵,心中卻甚甜蜜。
令狐沖道:“我想,咱們這次去恆山,我先喬裝成個毫不起眼之人,暗中察看。如果太平無事,我便獨自現身,將掌門之位傳了給人,然後和你在什麼秘密地方相會,一同下山,神不知,鬼不覺,豈不是好?”盈盈聽她這麼說,知她是體貼自己,甚是歡喜,笑道:“那好極了,不過你上恆山去,尤其是去見那些師太們,最好自己剃光了頭,也扮成個師太,旁人才不起疑。姊姊,你扮成個小尼姑,只怕倒也俊俏得緊。”令狐沖連連搖手,道:“不成,不成。一見尼姑,逢賭必輸。令狐沖扮成尼姑,今後可倒足了大黴,那決計不成。”盈盈笑道:“你只要不照鏡子,便自己瞧不見自己。既上恆山,尼姑總是要見的,卻偏有這許多忌諱。我非剃光你的頭不可。”
令狐沖笑道:“扮尼姑倒也不必了,我倒有個計較,你可記得恆山磁窯口翠屏山懸空寺中的一個人嗎?”盈盈一沉吟,拍手道:“妙極,妙極!懸空寺中有個又聾又啞的僕婦,咱們在懸空寺上打得天翻地覆,她半點也聽不到。問她什麼,她只呆呆的地瞧著你。你想扮成這人?”令狐沖道:“正是。”盈盈笑道:“好,咱們去買衣衫,就給你喬裝改扮。”
不一日,到了恆山腳下,二人約定三日後在懸空寺畔聚頭。令狐沖獨自上見性峰去,盈盈便在附近遊山玩水。
到得見性峰峰頂,已是黃昏時分,令狐沖尋思:“我若徑行入庵,儀清、鄭萼、儀琳師妹她們心細的人多,察看之下,不免犯疑,我還是暗中窺探的好。”當下找個荒僻的山洞睡了一覺,醒來時月已天中,這才奔往見性峰主庵無色庵。
剛走近主庵,便聽得錚錚錚數下長劍互擊之聲,令狐沖心中一動:“怎麼來了敵人?”一摸身邊暗藏的短劍,縱身向劍聲處奔去。
兵刃撞擊聲從無色庵旁十餘丈外的一間瓦屋中發出,瓦屋窗中透出燈光。令狐沖奔到屋旁,但聽兵刃撞擊聲更加密了,湊眼從窗縫中一張,登時放心,原來是儀和與儀琳兩師姊妹正在練劍,儀清和鄭萼二人站著觀看。
儀和與儀琳所使的,正是自己先前所授、學自華山思過崖後洞石壁上的恆山劍法。二人劍法已頗為純熟。鬥到酣處,儀和出劍漸快,儀琳略一疏神,儀和一劍刺出,直指前胸,儀琳回劍欲架,已然不及,“啊”的一聲輕叫。儀和長劍的劍尖已指在她心口,微笑道:“師妹,你又輸了。”
儀琳甚是慚愧,低頭道:“小妹練來練去,總是沒什麼進步。”儀和道:“比之上次已有進步了,咱們再來過。”長劍在空中虛劈一招。儀清道:“小師妹累啦,就和鄭師妹去睡吧,明日再練好了。”儀琳道:“是。”收劍入鞘,向儀和、儀清行禮作別,拉了鄭萼的手,推門出外。她轉過身時,令狐沖見她容色憔悴,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