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欲進山打擾山中那人。”
銀衫皺了皺眉,鳳遙山雖為聖山,但並非凡人適居之地,在此修煉的仙妖在功成之後也都會離去,隱居於此的也只有柳青涯而已。
銀衫自然想到了他:“是那人的意思?”
女妖沉默了片刻,道:“不是。”
“哦?”
“那人極力指引我等向正道,我等也從未害人,幻境所見不過是凡人的心魔,還請。。。”女妖似乎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銀衫,一時卡殼。
銀衫擺擺手,“我知道了,你退下吧,收回你們的力量,勿再管凡人之事。”
女妖猶豫了片刻,道:“是。”
這邊林家姐弟目瞪口呆地看著女妖退去,林翎懷裡的宋詩凝突然抖了一下,林翎低頭看她:“師姐?”
宋詩凝依然沒有反應,但眼神明顯與剛才不同,聶潯嘆了一口氣:“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有人來都來了,又自願出去,這群女妖的能力不弱啊。”
銀衫走到聶潯身旁,遲疑道:“你覺得。。。?”聶潯不知怎麼的,竟明白了銀衫的意思,他無所謂道:“見到人就知道了。”銀衫點點頭,聶潯看了宋詩凝一眼,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走了過去。
聶潯蹲在宋詩凝面前,看著她的眼睛,叫她的名字,安撫道:“只是幻境而已。”宋詩凝終於凝聚了眼神的焦距看他,嘴唇微動,卻沒有說出一個字來,聶潯重複:“只是幻境。”
宋詩凝臉色一變,哽咽了一下,隨即哭出聲來,林翎緊緊地抱著她,拍著她的後背,林小狸像是剛回過神來,呆呆道:“剛才怎麼回事?那是。。。妖嗎?”
聶潯點點頭:“仙道和妖道其實是一樣的,只是未完全成形的妖類長得比較醜,怎麼,就害怕得尿褲子啦?”林小狸條件反射地看了自己褲子一眼,口吃道:“我才、才沒尿褲子呢。”
林翎抱著宋詩凝,感激道:“謝謝、謝謝你們。”聶潯衝她擺擺手,表示不用在意,銀衫轉過身背對三人,看著遠方出現的小道,不知在想什麼。
過了半響,宋詩凝哭夠了,在林翎的攙扶下站起身來,她低頭擦了擦眼角,似乎覺得自己有些失態,即使在是師父和親近的師妹面前,她也從來沒有這樣哭過,魅羅花的幻境讓她看到了她不願回想的童年和逝世已久的母親,一時悲從中來,等到情緒過去,才覺得不好意思,她對著聶潯和銀衫的背影一禮,輕聲道:“謝謝。”
銀衫回頭,正對上宋詩凝的視線,他直言不諱道:“你有心魔。”
宋詩凝一愣,沒有否認。
“凡人一生不過數十載,何必用過去的事為難自己。”宋詩凝意外於銀衫的開導,可世間的事向來是說著容易,做來難,道理雖懂,可仍是不易釋懷,宋詩凝知曉他的好意,虛弱地笑了笑。良久,她吸了口氣,開口道:“世人皆知梁州瘟疫死了千萬人,卻不知在那之前,因天災氾濫,兗州一連十座村落盡數被毀,饑荒之下,村裡近千人,只。。。活了我一個。”宋詩凝說得平靜,卻有眼淚滾落下來。
林翎扯扯她的衣袖,心疼地喊她:“師姐。。。”林家姐弟知道宋詩凝的身世,卻沒想到如此沉重,然而十五六歲的孩子又能體會什麼,宋詩凝安撫性地拍了拍師妹的手,繼續道:“傳說六界初分,神仙羽化登天,之後便拋棄了我們這些凡人,凡人不甘被棄,修仙問道,到頭來卻仍是救不了同族之人。”宋詩凝不敢看聶潯,因為對方在她所謂的修仙人中,難怪自從知道聶潯的身份後宋詩凝對他的態度就不冷不熱,聶潯心道,原來如此,這姑娘對修仙者心存怨念。
聶潯道:“姑娘這話略有偏激,世人修仙也好,除妖也罷,初衷皆是救人,救世的心太大,誰又能以凡人之軀做真正的救世主呢?神仙妖魔也好,凡人也罷,所作所為皆是為生存,如果不能竭力自救,那和螻蟻又有什麼分別。”宋詩凝看向聶潯,心緒難平,聶潯坦然一笑:“世間萬物遵從天道,天道多磨難,世人皆歷經苦楚方得執念,姑娘如果連這一點都看不透,恐怕只能怨恨一生,不得解脫。”
聶潯的眼神意外堅定,卻沒有一絲責怪,宋詩凝一股腦子地順著情緒說出自己的想法,卻在一番演講之後有些後悔,埋藏了十幾年的怨氣,也不知道怎麼的就魔怔了,在兩個才認識不到一天的陌生人面前發洩了出來,自己其實也並非完全這麼想的,只是恨不過,氣不過,為何偏偏是自己遭受這一切,又為何偏偏要她活下來。
聶潯見她態度軟化,不忍多說,最後也只是道:“姑娘年紀尚輕,看不透也屬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