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你不會觀察啊?”郭競寒覺得古志賢這個兒子做得真是失敗,連父母的弱點都不會觀察,那從小到大不就是會活得很累嗎?他想起自己和這古秘書相處的那一個多月,“征服”古秘書靠的就是對他的觀察與“利用”,他覺得人總是有弱點的,發現並掌握了,就會讓很多事情變得容易許多。也因此,他才這麼質疑地問道。古志賢聽得很迷茫,反問:“什麼意思?”郭競寒一想到這人可能根本就不知道他自己已被觀察“利用”了整整一個多月,就有些尷尬與語塞,想著還是不要提及這種事情比較好,省得他以後總覺得自己對他不是真心的,總覺得他就是被觀察利用的。於是郭競寒也只好不問下去了。
兩人就著手機聊到了將近九點半,明明就住對門,眼下也不敢見面,還要用手機聊。直到古志賢聽見大門被開下來的聲響,就急忙跟那頭打了聲招呼,說:“不說了,我爸媽回來了。”然後也沒等那頭回應,他就趕緊結束通話了。
掛了電話後,那頭的郭競寒就整整煩鬱了一上午,連早飯都沒吃。本來之前八點鐘那會兒,他拖沓著那雙軟底的拖鞋走出門時就是想出去小區外隨便找個地方吃點早餐的,結果遇上了那麼一件實在倒黴的事情,他轉頭回家之後就鬱結在那裡,又和古志賢通了兩次電話,之後就依舊是鬱結在那裡,連早飯也忘了要吃,直到十點多快十一點時,他肚子實在餓了起來,就換了雙鞋出門準備找個地方把早飯午飯一起解決了。
大致是十二點多一些的時候,他就吃好飯又回到了現在這個住處,在房間裡面只曉得躑躅,心裡是想著要麼下午就去找古志賢爸爸,也好帶他去檢查一下身體。可是一想到那老頭一對著自己就端上的那張臭臉,就有些徘徊不進,怕這番好意人家根本就不領受。可轉念想想,自己也不能總是這樣不敢上前去,再不快些湊上去把早上那件惡劣事留下的壞印象給修補一下,那那種情緒在那老頭心裡面一經發酵再發酵,那自己真就永無見到光明的一日了,一定被那老頭傾軋到最邊緣的角落裡待著去。本來古志賢和他爸爸之間不和就是因為他爸爸不接受他是同志這件事情,郭競寒說是說搬到這家人家對門來是為了阻止古爸爸對古志賢家暴的,可是到底也滿懷希望——盼著古爸爸能接受他兒子是同志這件事,因為一旦古爸爸接受了這件事,就會有一個雙贏的局面,一方面他父子倆的關係會變好,一方面古志賢和他的關係也能被古家認可。可早上聽他爸爸那話,他爸爸的意思就是他自己就算接受兒子是同志也不接受兒子和他在一起。這就叫人煩鬱死了,別到最後古爸爸接受了兒子是同志,但卻樂呵呵地看著自己兒子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而成天把他排擠打擊得遠遠的。
郭競寒非常畏懼這種可能性,那種感覺實在不好,就像是“臨門一腳”時卻被什麼突如其來的東西就那麼絆住,又或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的感覺,甚至還有一種“為人作嫁”的感覺——難道不是嗎?他自己親手將這古爸爸推到了一個接受兒子和男人在一起的狀態,不過就是絕不接受兒子和他在一起罷了。那就像是他為古志賢和別的男人光明正大在一起鋪好了路,而路鋪完了就沒他什麼事了,因為那老頭心裡面認什麼男人都絕不會承認他。
他一想到了這種可能性,就覺得:想都別想。
於是索性也不原地頓足了,就走出了這間房子的大門,去對面敲門。古志賢那時正在廚房煮飯,是古媽媽開的門,一見到他來,臉上馬上就端上了笑,想也沒想,就想要把人往家裡讓。而坐在客廳沙發上的老古咳了一聲,她也就不敢再做什麼多餘的舉動了。這門卻剛剛被讓到一半,郭競寒這時是已經由門外站上了古家玄關處的地板了,但還沒有完全進門,這會兒往前走也不是,往後退出去也不是。
往前走不得,因為古媽媽也不繼續給他讓門了,而且坐客廳裡那老頭一臉的不快,正瞪著他;往後又退不得,因為他心裡也急啊,急著想把這種惡劣關係修補修補。不過他頓了一會兒,他到底有些時候是皮厚的,對著古爸爸就說:“伯伯,我早上把你失手推下去了,下午我就帶你上醫院看看吧。看一下也放心,阿姨也一起去,反正都是看骨頭。”老古聽了這話,都已經懶得去問他為什麼會知道自己老伴那被類風溼侵害的骨頭也需要看一看了,只是這會兒見他短短一上午不到的時間裡就改轅易轍、改口沓舌,不僅是態度轉變了,就連做的事、說的話都變了,看來怕是早上那會兒這人和古志賢趁著他們外出散步的時候就互通了資訊了。看這人這會兒低眉順眼的樣子,老古在心中只覺得“這種樣子才是越看越好看”。於是老古把譜一擺,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