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且面目模糊的臉,那張倒過來的臉上,唯有一張裂開幅度極為誇張的嘴巴色彩最為鮮明,而同時,一條長而鮮紅的舌頭從嘴裡緩慢伸出,一下一下地舔著日高竹子的臉。
而日高竹子,卻是一副毫不知情的神色,見深水利夏回頭看她,還十分不屑地說,“既然害怕,剛才在外面還敢跟我擺架子,現在就算你們求我,也別指望我會答應你們的任何要求,除非是惡靈現身了……”
“不,你看看你旁邊,惡靈就在……”
“別想嚇唬我!”日高竹子臉色一白,迅速往兩旁看了看,然而她似乎什麼都沒看到,轉而兇惡地瞪了一眼深水利夏,“我是一個專業的除妖師,這種小玩笑是嚇不倒我的!惡靈還沒出現,你杵在這裡幹什麼,往前走啊!別忘了你是引子!”
深水利夏還沒說什麼,琴酒的眼神已經很不善了,不過他放在口袋裡的左手卻只是動了動,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什麼也沒說,轉身拉著深水利夏往前走。
深水利夏確信自己沒有看錯,剛才那一瞬間,琴酒的憤怒清晰地傳了過來,而他槍都掏到一半了,不知道為什麼最後他又把槍放了回去。
“琴酒?”深水利夏疑惑地看了看他,這個男人可不會因為對方是女性而手下留情,能讓他半途改變主意,肯定是有什麼原因。
“……看到了。”琴酒一下子就看出深水利夏沒問出口的疑惑,低聲笑道,“那個穿紅裙子的女鬼,就掛在她身上。”
確實,正用舌頭纏著日高竹子的惡靈,剛才還在天花板上玩倒吊,現在則隨著日高竹子前行的腳步,身體一點點地從天花板拉了出來,最後直接掛在日高竹子的身上,從她背後露出半張模糊扭曲的臉。
說要見識見識惡靈的人結果真見到了卻沒什麼反應,雖說性格使然,琴酒不可能像普通人那樣嚇得兩腿發軟走不動路什麼的,可這反應也著實平淡了些,深水利夏忍不住問,“……你就沒有什麼不適感嗎?”
“沒什麼不適的,她舔的又不是我。”琴酒不在乎地說。
也就是說光看著並不覺得恐怖或噁心?也對,琴酒作為一個殺手,各種各樣的死狀都見過了,承受力必然很強,只是惡靈纏身罷了,電影裡特效做得比這個還恐怖。
奇怪的是,惡靈的首選目標既不是身上帶有河下氣味的深水利夏,也不是琴酒,為什麼會是日高竹子?
仔細一想,深水利夏也就明白了。
自己身上帶著妖怪們喜歡的氣息,然而這種氣息並不是像面對食物那樣的喜歡,而是與自然的氣息極為相似的味道。也許是體質的緣故,深水利夏的靈魂是直接從神殿誕生的,最接近自然本源,所以大部分有靈性的生物都喜歡接近他,就像回到媽媽的懷抱裡一樣。
試想,即使母親身上帶著自己不喜歡的味道,自己也不會真的做出傷害母親的事情來吧?
至於琴酒就更不必說了,他即使不刻意去彰顯自己,身上的煞氣也是鬼見愁級別的。
而日高竹子卻不同,她是個除妖師,體內氣息比普通人強大、純淨,惡靈的實力又比她更勝一籌,尋仇確實重要,可美食就在眼前,放著不吃也實在是說不過去。
女鬼那長長的舌頭每一次舔舐女除妖師的臉時,就會帶走她身上的一縷靈力,在走完兩層樓後,日高竹子也終於察覺出不對勁了——她的靈力變少了!
到此時,惡靈已經無需再用障眼法,她的力量在得到日高竹子的靈力後變得更加強大,此時她不用再顧忌除妖師了,血盆大口對準日高竹子張開,舌頭上陡生倒刺,向日高竹子席捲而去!
“啊——”日高竹子慌忙躲開長舌的攻擊,身體哆嗦著往前爬了幾步,嘴裡唸唸有詞,“我可是除妖師,我能鎮壓惡靈的,啊——!不要吃我,要吃就吃他!”
說著她看向深水利夏,眼裡爆出精光,閃動著恨意與瘋狂。
隨著她話音落下,深水利夏的身上突然泛出微微的紅光,光芒越來越盛,最後令他全身都被一股濃濃的血腥氣包裹起來,原來在這關鍵時刻,日高竹子催動了她的術法,將深水利夏身上的河下之血一瞬間暴漲了好幾倍!
血腥氣混合著深水利夏身上的自然氣息,隱隱有壓制自然氣息的趨勢,惡靈的動作頓時僵住了,舌頭時而卷向日高竹子,時而又往深水利夏的方向試探,最終抵不過心中的憎恨與執念,衝向了深水利夏!
日高竹子的唇邊綻開瘋狂的笑容,“哈哈哈哈哈……”
砰砰砰砰!
琴酒朝惡靈迅速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