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去了醫院,幸好只是有些擦傷,沒有更嚴重的問題,然而,讓林珩感到揪心的是,這個女生全身上下都充滿了被施暴的痕跡,甚至連檢查的醫生看到的時候,都以為是林珩曾經毆打過她,反覆詢問確認不是林珩所為,才將他們二人放走。
林珩沒有問她身上的傷痕是哪裡來的。畢竟兩人也是同學,看白琴的樣子似乎也不願意多說,林珩選擇了尊重。
但是從那以後,林珩似乎總能看到這個女生。她總是很安靜的待在角落裡,有時會偷偷地看著自己,然而每當自己回過頭去與她對視,她卻又錯開了目光。
對於白琴,林珩的確是有些同情的。
從他在學校的觀察來看,白琴與同學的關係並不好。不管是在高中還是在大學,幾乎從來沒見過她和誰走在一起。別的女生都是嘰嘰喳喳三三兩兩的結伴而行,只有她永遠是獨來獨往,帶著一身莫名的傷痕,神色陰鬱,安靜沉默。
然而他對她,也就只是同情而已了。
他是天生的GAY,對女生沒有任何感覺。因此當白琴像他表白的時候,他除了委婉的拒絕之外,確實沒有其他的辦法。
他還記得,當他拒絕之後,白琴臉上一閃而過的絕望神色,讓他接下來的幾天都感到無比的愧疚。
這個女生,大概真的是非常的喜歡自己吧。
“怎麼不說話?”
正在走神,沒注意顧崎遠已經來到了自己面前,微微低下頭打量著他。顧崎遠說話時撥出的熱氣噴在了他的鼻尖,林珩退後了一步,看著面前這張冷俊的面孔,忽地一笑:“幹嘛離我這麼近,剛才在想事情。那個女生,很可憐。”
說完,他不願多談,拿起手機便轉身開門:“我先走了,晚上回來再說。記得給我留門。”
門漸漸掩上,林珩沒有注意到,身後的顧崎遠眼中一閃而過的冷光。
張晨選的生日聚會地點是在鬧市區的一家飯店。男生過生日一向不講究什麼蛋糕禮物,向來都是幾個關係不錯的哥們兒聚在一起喝酒聊天,末了頂多再去唱唱歌。大學的生活,不外乎都是如此。
林珩他們一夥人從飯店出來的時候已經將近十一點,張晨提出還要接著去KTV唱歌,林珩被幾個人連續灌了好幾輪,已經連站著都有些困難,連忙擺擺手說下次繼續,今兒個必須回去。
林珩就讀的A校管理嚴格,每天夜裡12點都會有人查寢,並且到了晚上校門關閉無法入內,林珩還得翻牆進去。考慮到他的情況,張晨也很大度的放行,將林珩送上了計程車,一夥人又接著去下一個地點。
計程車到學校門口的時候,林珩已經醉得不清了。模模糊糊的從包裡掏出錢付給司機,憑著僅剩的理智找到學校後門的圍牆,林珩迷迷瞪瞪的仰頭看了一眼圍牆,覺得今天的日子恐怕有點難過。
如果查寢的人發現自己夜不歸宿,明天估計輔導員又得把自己拎過去訓半個時辰。林珩看了一眼手錶,現在已經十一點十分,一想到頂著一頭泡麵,一說話就唾沫星子亂濺的輔導員,林珩嘆了口氣,揉了揉太陽穴,儘量讓自己清醒一點。
還是回去吧。
這樣想著,他熟練的翻上了圍牆。然而,由於酒精的過度侵蝕,這個他平日裡翻起來順暢無比的圍牆今天竟然也顯得相當的艱難,剛剛翻到了頂上,他卻一下子重心不穩,狠狠地栽了下去。
噗通一聲。
他落在了潮溼的泥土地面上。
圍牆後面,是A大操場後的小樹林。這一片林地從A大建校起就一直存在,到現在已經差不多有一個世紀的時間。
經過這麼長的光陰,樹林裡的植物已經濃密到了幾乎可以遮天蔽日的地步。即使是在白天,如果進入樹林深處,光線也會顯得十分暗淡,甚至於有些陰森,更別說此時正是夜晚。
這是夏季的夜晚,深邃,靜謐。林間只能聽到有一兩隻年幼的蟬在鳴叫,聲音並不大,感覺像是從極遠的地方傳來。
林珩趴在地上,腦子裡一片混沌。
他努力想站起來,然而酒精控制了他的大腦,他努力的掙扎了一會兒,卻只是翻了個身仰面躺在地上。
他的手無意識的在地面上划動著,想要找到什麼借力的東西,讓他能夠站起來。
忽然,他感覺自己好像碰到了什麼東西。
冰涼而柔軟,摸起來觸感非常細膩,就像……就像人的面板。
混沌的腦子裡像是有一道冷光忽然炸起,他猛地偏過頭去看向自己摸到的一側。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