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嚇得癱在了地上。
最初他們朝著大眼丟東西,然而這個有著野獸瞳孔的小怪物只是抱著腦袋逃竄,竟沒有一點反抗的意思。四周的人已圍成一個牢固的圈子,他哪裡跑得出去,漸漸地頭上臉上便被砸出血來,看上去好不狼狽。
有些大人看不下去了,便出聲阻攔道:“別丟了別丟了。只是個小孩子,興許是染了什麼怪病呢。這樣下去你們可要把人打死了!”
“就是,”一些看不慣男孩一貫以來仗著家裡權勢便為所欲為的人也開了口,“出了人命,人家父母告到底,可不是家裡有點錢有點勢就一定兜得住的。”
大眼年幼,身子又瘦弱,看上去毫無威脅,即便長了雙怪眼睛,忌憚他的人也不多,更何況他們這麼多人,難道還會怕一個小孩子嘛?於是附和的人漸多,然而卻始終沒有人真正站出來維護大眼。男孩身旁的幾個跟班心中有所顧忌,再看見大眼蜷著身子護住要害部位躺在地上的可憐模樣,慢慢地停下了手。
男孩聽眾人言語,本就心中不滿,此時更是猖狂的叫囂道:“呿!有什麼好怕的!這都這麼久也不見有人來找,興許是個沒爹沒孃小野種呢。就算真找上門來了,我難道還怕……”
“閉嘴!”憤怒的吼叫聲驟然響起。
男孩下半句話卡在喉嚨裡,看著那個前一刻還蜷縮在地上發抖的小不點撐著身體爬起來,一步一步地朝自己走過來,泛紅的眼睛透露出幾絲詭異,讓他忍不住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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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澍趕到時,人群一片混亂。一半是因為在半空中興奮地盤旋嘶鳴的鷹,一半是因為……
倒在血泊中的男孩和跪坐在一旁的大眼。
昆澍被圍觀百姓擋住了視野和道路,並看不清裡頭髮生了什麼,可心中隱隱有不詳的預感。
“都散開!散開!各自回家去!”昆澍保持著鎮定,試圖指揮人群疏散。然而還是有大部分人近乎虔誠地看著半空的鷹,執著地不願邁開腳步。
“引他們離開!鷹!”
鷹似乎不太情願,盯著大眼又看了許久。然而人群躁動,時不時也波及到了大眼,鷹終於才振了振翅膀,飛離此處。
眼見著眾人隨著鷹的方向而去,昆澍終於得以走近過去檢視裡頭的情況。看到已經奄奄一息的男孩,昆澍瞳孔一縮。一旁的大眼始終低垂著腦袋,見昆澍靠近也沒有動作,至始至終都緊緊攥著自己的拳頭。
昆澍蹲下。身去檢查男孩的情況,胸口尚有起伏。昆澍稍稍鬆了口氣,此人是他下屬的兒子,雖說頑劣不馴,壞事混事幹的不少,先前也跟昆羊幹過幾架,可畢竟也只是個半大的孩子。而且,若是這孩子出了事,以他下屬對兒子的寶貝程度,肯定不會輕易罷休,到時鬧個不停,也是個頭疼事兒。
男孩身上華麗的衣裳已經破爛不堪,尤其是胸前的衣料,已被撕成條狀。最嚴重的傷在胸口,五道可怖的抓痕,皮肉外翻,鮮血直流。昆澍替他止了血,眉頭卻是蹙成一團。
他轉頭盯著大眼。
“發生什麼事了?”
大眼不語,握成拳的雙手悄悄地藏到身後。他自認為這個動作很隱蔽,卻不料昆澍突然一把擒住他手腕,強硬地掰開他的五指。
沾了鮮血的五指。
“你……”昆澍“你”了許久,卻是說不出什麼來。
大眼自知藏不住,奔潰地跪倒在昆澍身前,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絕望和顫抖:“不要告訴爸爸好不好?我、我也不知道……以後不會的,不會的……不要讓他知道,不要……”
大眼恐懼地大哭起來。即便被打得頭破血流時他也不曾這般害怕過,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自己變得強大了。可是,他想成為的是受人敬仰的能夠保護好自己最重要的人的勇士,而不是一個被人厭棄令人恐懼的怪物。
昆澍輕輕嘆了口氣,他抬起大眼的頭,幫他擦了擦糊了一臉的眼淚和鼻涕。
“你的眼睛……藏不住了。”
大眼的哭聲戛然而止,他敏銳地知道了昆澍想說什麼。
“既然他能頂著流言蜚語將你們帶回來,自然是不在意的。像個男子漢一樣,該面對的時候勇敢去面對,別隻會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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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巖作息時間一向是規律到有些變態的地步,因此時間點一到,他便脫了衣服上床。
李涵林不知黑巖有裸睡的習慣,見他毫無顧忌地在自己面前脫得□□,臉上莫名發臊。幸好兩人雖然睡的一張床,卻有兩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