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四強賽區的頂尖戰隊,使得出線在理論上來說更加容易。
祁瑞有個洗完澡不喜歡擦乾的壞毛病,顧霖均光是躺在他相差一臂的地方都能感受到那股被體溫帶出來的潮溼水氣。
然後他伸手一摸發現祁瑞果然沒有把頭髮擦乾,枕頭那裡留下了一大片水跡。
認命的把人從床上拉起來,不知道從哪裡摸了個吹風機出來開始給他吹頭髮。祁瑞只在最初的那一瞬間渾身僵硬了一下,隨後放鬆下來,靜靜地感受對方的手指摩擦過頭皮,在髮間穿梭的觸感。
吹風機嗡嗡的噪聲讓他們的交流不得不提高了音量。
“阿七還要我把蛇女練出來。”祁瑞閉著眼睛,無意識地低聲抱怨。“蛇女,皎月,安妮……還有瑞茲。他是不是覺得沒什麼我不會用的中單。”
“本來就是。”
“我不太喜歡玩瑞茲……”但是為了隊伍,他也會選出瑞茲,而且發揮通常來說不錯。“說真的,我討厭他。”
可能是顧霖均的手指讓他太舒服,他的音調裡都不直覺帶上了幾分睡意。
“為什麼?”
“因為會手疼。”祁瑞的聲音幾乎淹沒在吹風機的雜音裡,可顧霖均還是聽到了。“我知道這是心理因素,但是我控制不住……”
瑞茲作為一個操作量極其巨大,被稱之為法術機關槍、法坦之王的英雄,無數選手都直說過一場打下來會很累。但是與之成正比的是他中後期的強大——沒有哪幾個版本瑞茲是真的不能用的。
祁瑞發現自己右手出問題的正是他按照教練的要求沒日沒夜埋頭苦練瑞茲的那段時間。某次訓練賽打完後,一陣令人恐懼的疼痛突然襲擊了他,讓他幾乎握不住滑鼠。
後來的事情就是無止境的治療和差一點就被俱樂部放棄的冷板凳。
顧霖均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事實上祁瑞的頭髮也差不多幹了。拔掉吹風機的插頭,他走到他的正面,從上往下看對方。
祁瑞的右手被左手輕輕握住,淡粉色的指甲修剪得光整,常年敲擊機械鍵盤的手指勻稱有力,蒼白的面板下淡藍色的靜脈隱約可見。
不管看多少次,都很難想象這樣的他差一點就被傷痛毀掉了。
“你在害怕什麼?”
“我不知道。”他知道不是瑞茲這個英雄的錯,當時的他可能早就埋下了病根,即使不是瑞茲也會有別的英雄觸發他的隱疾。而且他現在使用瑞茲也不會手疼了,出於職業素養他都不該去排斥瑞茲。“我不明白。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麼了……”
“冠軍,你想要冠軍。”
顧霖均打斷了他。
過去讓祁瑞留在這裡的兩個理由已經只剩下冠軍這麼一個了。想要成績,想要冠軍,就算拋棄一切都可以。去歐洲和去LPL對他來說沒什麼區別,直到……
顧霖均害怕看到自我懷疑這種東西出現在他身上。
他還年輕,還有那麼長的時間,不應該被毀掉。
“對,我想要S系總決賽的冠軍。”祁瑞抬起頭看他,眼睛裡全是迷茫。“可是我真的……可以嗎?”
msi被SINCE那樣乾脆利落地碾壓在他的心裡留下了那樣深刻的烙印。和SINCE的中單Soutenu的交鋒讓他一度對自己產生了懷疑:太強了,他真的能戰勝這幾個來自LCK的頂尖選手嗎?
“不要問我,問你自己。”
“我……”祁瑞張了張嘴,又閉上,最後一言不發。
他們重新關掉燈睡覺,黑暗裡顧霖均想起什麼似的轉過身問他。
“你什麼時候去複查。”
上一次去複查還是春節那會,按照一個季度一次的頻率,他在五月底六月初就該回一趟美國。全美最頂尖的手部外科醫師,常年替各大俱樂部解決選手職業病問題,時間是相當寶貴的。
“……我沒有預約。”祁瑞的聲音悶在被子裡,五月要準備msi,打完他就直接去了東南亞,根本沒有時間回去。“我讓何鳥給我預約了這裡的醫生。”
“你不應該這樣。”
複查隨便哪家醫院都能做,但是顧霖均還是感到惱火。他說不清楚為什麼,可他控制不住。
“我們有時間嗎?”msi的失利讓他們看到了差距在哪,他們不僅要準備夏季賽常規賽,還要花更多的時間來填平這個差距。祁瑞問的很冷靜,彷彿手傷過的人不是他。“夏季賽,德瑪西亞杯,所有東西堆在一起,我如果要去起碼是四五天,真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