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溫柔,總是站在不怎麼顯眼的地方痴痴看他,他心生厭煩,找人教訓了那人一頓,後來就再也沒有見過那人,再後來他閉關百年,不想甫出關,卻發現浩然劍宗的首席真傳居然換了人,一時也不解為何心生失落。
何道理也是閉關百年才出關不久,葉知秋這麼一問,他也茫然片刻,才終於想起來,道:“你是問當年那個總是偷偷看你的那人?我幫你問問。”
言罷,就伸手招過來一名負責招待這些觀禮修士的蜀山弟子,低聲問了問。
能在雅席間充當接待的蜀山弟子,自然也是層面上的人物,而且還是八面玲瓏的性子,稍稍回憶片刻,就想起了浩然劍宗的棄徒事件,當下笑道:“何大師兄您有所不知,那林莫南被魔門中人採補,損了根基,失了元陽,自然就做不了首席真傳,本來這事遮遮掩掩再隨便打發他閉個百來年關也就過去了,可是也不知他在浩然劍宗得罪了誰,居然被人把這事掀了出來,浩然劍宗丟不起那臉,就毀了他的本命金劍,抹消了功法,遂出門去,如今也不知流落到哪裡去了。”
何道理聽了,頓時一聲嗤笑,道:“可惜了,當年我看他也是個人物,沒想到竟然如此大意,讓魔門中人得了手……”
他這裡話音未落,卻聽葉知秋忽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那名蜀山弟子怔了一下,道:“差不多一百年前了吧。”
“怎麼,你要替他報仇不成?”何道理失笑,“也是,到底他對你痴心一片,你縱不領情,也要感念幾分……不過事隔百年,你就是……”
他正要勸葉知秋別白費力,卻不料葉知秋竟忽然起身,招呼也沒打一個,就走了個無影無蹤。
“葉兄……葉兄……”何道理叫了兩聲,也懶得去追,只看著那名蜀山弟子茫然道,“他到底是來幹嘛的?”
那名蜀山弟子與他大眼瞪小眼,您何大師兄都不知道的事,他又怎麼會知道。
“回去!”
葉知秋登上玉輦,面寒如水。隨他而來的那些青衣修士和兩名道童個個有如寒蟬,不敢吭聲,只馭使著蛟龍,拉著玉輦風馳電掣地回了峨嵋。
峨嵋雪芽頂,是葉知秋的洞府所在。
“叫白蛟君來。”
坐在自己的洞府中,葉知秋的臉色越發難看。當年,他雖厭煩林莫南看他的眼神,但也只是想給那人一個教訓,讓那人從此再也不煩他而已,所以他讓白蛟君去找兩個散修假扮魔門中人,然後故意約了那人又出賣他,再特地趕過去做出見死不救的姿態,無非是想用冷酷的現實絕了那人的痴念,過後那兩個散修自然會裝出疏忽的樣子放林莫南逃走。可是,結果怎麼會變成這樣?
假冒的魔門中人,為什麼會變成真的魔孽?
他想起當日林莫南看向他的最後一眼,從希翼到絕望死心,一向冷情的心,突然揪成一團。
葉知秋是冷情冷性,但他是正道,不是魔人,他使手段,但從沒想過真的對林莫南造成什麼不可挽回的傷害。
他從未如此愧疚過,以致於有那麼一瞬間,幾乎亂了道心。
白蛟君很快就來了,他是雪芽頂的總管,葉知秋一心修煉,雪芽頂的一應瑣事,向來都交給他打理,所以,當年那兩個人,也是他去找來的。
“大師兄,您找我有什麼吩咐?”
白蛟君也是峨嵋弟子,只是他資質有限,很難踏足大道,所以心甘情願給葉知秋當了總管,仗著葉知秋的勢,平日裡也威風得很。
葉知秋陰沉著臉,道:“當年,我讓你找兩個散修假冒魔孽,你為何找來兩個真正的魔門中人?”
白蛟君一怔,頗為英俊的臉上掛上委屈神色,道:“冤枉,我找的當然是散修,怎麼可能是魔門中人,大師兄,你聽誰胡說八道陷害我?”
葉知秋閉了閉眼,冷冷道:“你為我做事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若實話實說,我還能留你,現在我親自問你,你還敢欺瞞……看在系出同門的份上,我不罰你,白蛟君,你收拾東西,滾出雪芽頂,除了你自己本來的東西,雪芽頂一草一木,都不許你帶走,滾!”
“大師兄……我真的冤枉……”白蛟君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葉知秋睜開眼,目光如劍,定定看了他半晌,見白蛟君的眼神胡亂轉著,只不敢跟他對視,當下又冷笑一聲,道:“白蛟君,你當我葉知秋真的很好欺瞞?再不滾,休怪我不客氣。”
白蛟君大驚,好一會兒才咬著牙道:“大師兄,我是一心為你,若不如此,那林莫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