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剛一進門,就似乎感受到一種沉重的氛圍,她規規矩矩走到鬱偆跟前,行了一禮,小聲問道:“媽,怎麼了?”
“沒事,今天學了點什麼?”鬱偆強行勾起一個笑容,溫柔地注視著自己的女兒。
在眾人的共識中,青鳥還太小,這種事情是不能跟她說的,會嚇到孩子,驚了魂兒。
青鳥仔細看著鬱偆的臉,有些不確定地問道:“真的沒事嗎?我怎麼覺得你笑的和平時不一樣。”
小孩子總是那麼敏感,鬱偆抿著唇,收了臉上的笑容,問道:“難道要這樣,你才高興?”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青鳥氣呼呼地,鼓起了臉。
鬱偆又笑了起來:“先去換身衣服,再有一會兒就能用膳了,快去吧。”
青鳥點著頭,轉身走了兩步,就回頭看向鬱偆,又問道:“真的沒事?”
“能有什麼事,一會兒若是換好衣服還有時間,不用急著過來,先做功課知道嗎?”鬱偆耐心道。
等確定青鳥已經離開,鬱偆向周圍的人吩咐道:“若是青鳥再問起來,你們挑揀著能說的說吧,省得她從別人的嘴裡聽到些有的沒的,壞了性情。”
“是。”眾人應道。
等到了夜間,月上中天,鬱偆還不曾睡下,坐在書房內,靜心習字。
“稟娘娘,公主已經睡下,娘娘可要洗漱?”宮人問道。
鬱偆放下手中的筆,抬頭回道:“再等一會兒。”
至於等的是什麼,自然是昭陽殿裡,傳來的訊息。
太醫依舊在昭陽殿內忙碌,不見好訊息傳來。
太后本就覺少,不能熬著,到了時辰便回清寧宮休息,雖吩咐了隨身嬤嬤留在昭陽殿等訊息,可到底是冷了皇后的心腸。
朝堂之中似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楊溍這一天,都沒在後宮露臉,只讓跟前的太監,去昭陽殿看過一回。
皇后是如此的無助,在這冰冷的宮裡,誰都無法依靠,只能拼著一股信念,硬生生地將這個腹中孩子給保住了。
第二日一早,在昭陽殿內,人倒是都聚齊了,只是皇后需要靜養,除了太后和楊溍進去看了一眼,無人能得見皇后。
太醫們跪在地上,講述皇后如今的情況,誰都不敢做這個保證,能讓皇后安安穩穩生下孩子。
“若是娘娘再次下紅,怕是神仙都難保。”太醫們以頭碰地:“請恕臣等無能。”
在場的妃嬪,一個都笑不出來,這種事情是說不準的,誰也不能保證,這事不會落到自己頭上。就連鳳命在身的皇后,不也會因為產育之事,痛楚不已。
鬱偆傷心難過倒是沒有,她只是在想,她似乎能算得上是見過神仙,只是在那神仙的手中,就沒有一個女子,是能好命的。如果等來這樣一位神仙,怕是會更糟。
楊溍不曾為難這些太醫,面上不見絲毫緊張和擔憂,看了一眼太后之後,淡定道:“你們盡心救治,只要一線希望,也要將孩子保住。若是天意弄人,也怪不得旁人,想是我命中沒有嫡子。”
太醫們自是不敢有半點鬆懈,不過有了這句話,好歹這腦袋能在脖子上繼續安安穩穩地待著,不用系在腰間。
這些話,不時就傳到了皇后耳朵裡,皇后的心早已被傷的千瘡百孔,就算是再冷心冷肺的話,也不能傷到她分毫。
鬱偆心中悶悶地,作為夫君,眼前的這位帝王,實在是不合格。若是放在現代,腦子清楚的,還能離婚抽身,可這裡……只能是自己愛惜自己,小心將命保住。
按著太醫的意見,皇后如今只能一刻不離床榻,一動不動地平躺著,才有可能平安生產。
皇后如此,自是無法再掌宮務,也經不得半點兒打擾,太后做主,將宮務交給吳貴妃一人掌管,無需再回稟皇后。這對皇后來說,簡直是雙重打擊,可她現在什麼都做不了,也不能做。
鬱偆等人肩上沒了事務,倒是一輕鬆,還一同恭喜吳貴妃。倒是吳貴妃說自己能力淺薄,怕有疏漏,要鬱偆等人一同分擔。
本就名不正言不順,吳貴妃情願賣個人情,結一個好人緣。
不用再來這昭陽殿,精神上到底是能輕鬆不少。
鬱偆等人聚在吳貴妃的宮中,早早處理好一天的事物,便一道品茶吃點心。
“皇后現今如何?”黃莊妃憂心地問道。
如今宮務由她們幾個全權負責,再沒人在上頭擔著,若是皇后有個什麼,她們也是要負些責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