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節前,九皇子又往長春宮來了一封家信,說是賑災事宜已經結束,只是百姓房舍尚未重建完成,有大量百姓流離失所,為防生亂,只得繼續留在當地,以安民心。
九皇子又在書信中說到,回程的車馬人員,都已準備就緒。只等大地化凍,當地百姓能夠重建家園,便可打馬回程。
淑妃歡喜非常,上元節當天,又給長春宮中的宮人內侍,發了不少錢。
這只是給淑妃的家信,自然還有正式給朝廷的奏報,以及當地官員呈給朝廷的摺子八陣歸心。
只是,前朝和內宮分離的厲害,內宮女眷根本無從知道朝堂之上的事情。
九皇子給淑妃的書信中,又都是報喜不報憂,淑妃也就無從知道,九皇子這一趟差事,到底辦得如何。
一日,淑妃帶著一干宮人內侍,以及鬱偆,往寶靈宮祈福。淑妃將鬱偆留在佛前,讓她唸經,自己則去找這寶靈宮中的主持講佛。
鬱偆還沒將一篇經唸完,留在長春宮的人,便急急地來了寶靈宮,稟告淑妃娘娘,說是皇上晚間,要來長春宮用膳。
隨侍在淑妃身旁的宮人,聽到這一訊息,竟是比淑妃還要激動。
“真是恭喜娘娘了,可要立刻回宮準備。”
淑妃手中捻著佛珠,無悲無喜地道:“急什麼,不是說了,陛下要到晚間才到我那長春宮去。這佛經還沒念完,哪能回去,可不能惱了菩薩。”
宮人又忙不迭地請罪。
這也不能怪這些宮人太激動,這實在是稀罕,今上以絕少往宮妃的宮殿來。今上年紀漸長,絕少招幸宮妃,就算有,也是將那些年紀尚小,品階低微的女子,招到跟前來臨幸。
今個兒冷不丁來了一聲一聲旨意,怎能不讓人激動?
唸完了經,講完了佛。淑妃回到長春宮,按照往常的日程,按部就班得做著事,完全沒有因為陛下要來,而改變些什麼。
那些的有些激動的宮人,看到淑妃這一種態度,倒是也冷靜了下來,按著往常的行事舉止,做著分內的事情。
在這宮內不好妄議君上,但心裡想些什麼,旁人也無法知曉。
鬱偆在一旁看著氣定神閒的淑妃,有些能理解。坐到淑妃這位置,再想往上升,已是不可能。皇后和貴妃的位置都有人坐著,且這二位俱都身體康健,又無大錯,短期之內都不可能給別人騰出位置來。
淑妃的一兒一女皆以長成,各自有了分封,泰半事情,都已無需淑妃這個做母親的操心。
不說無慾無求,但淑妃至少已無需特意的討好今上,只需悉心應對便可。
到了夜間,今上要在長春宮留宿,讓這宮內一眾人都跌落了眼睛。今上上次在這長春宮內留宿,那都是多少年以前的事了。
夏昭容披了件衣服起來,見鬱偆還在抄寫經書,便輕聲道:“怎麼還不睡呢?到白天再抄也是一樣的。”
“白天去了寶靈宮,該抄的沒抄,我得補上。要是拖到明天再寫,豈不是會懈怠。”鬱偆提筆繼續。
夏昭容見鬱偆有自己的理由,便拿了件衣服給鬱偆披上:“那也別太晚了。也就是你自己,給自己規定了每天得寫多少,娘娘不都沒說。”
看到鬱偆這努力,夏昭容自是高興,可又怕鬱偆太過刻苦,熬壞了身體,只得時刻叮囑。
一想到,等九皇子回來,鬱偆就得會司籍司去,夏昭容還頗有些失落。
今上不過是在長春宮內宿了一晚,這宮內的風向就有了改變,宮中的那些個老人,還以為今上改了性兒,不愛嬌花,念起了舊。那些個早已不常侍寢的妃嬪,都開始打扮了起來,跟年輕的爭起俏。
只可惜今上並沒有改了性,只來了這長春宮一回,便又睡起了嬌滴滴的年輕女子。
☆、第018章
己近三月,長春宮內架起了鞦韆架,說是要在清明節的時候,讓這長春宮內的宮人,在各位娘娘面前比賽鞦韆。
司籍司內,因地方狹小,人員眾多,能沒有足夠的地方搭千秋。因此,鬱偆也是到了這裡,才能參加這樣的活動。
如今日頭已經有了些熱度,只是這宮內尚不到更換應季衣服的時候,鬱偆只得穿著夾襖,讓自己能不動就不動。
“這你可得問阿寧。”夏昭容聽了鬱偆的問題,理所應當地道:“要說這長春宮裡,誰最會盪鞦韆,那還就屬她。去年就是她拔得頭籌,贏了娘娘拿出來的彩頭。”
鬱偆看著夏昭容腳上的那雙鞋,見她比了比,便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