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行。
楊溍眨眼之間,面上已是一派和煦:“既然賈才人也在,不如一道遊湖,惠妃不介意吧?”
剛剛還叫愛妃,這會兒就叫惠妃,真是……
鬱偆笑容滿面,道:“妾有什麼可介意的,有賈才人相陪,妾高興還不還來不及。”她還沒如此近距離的,觀察過賈元春呢!
一艘精緻的畫舫,早已停靠在岸邊,船上伺候的人也早已恭候。
那畫舫看著不大,卻別有洞天。
登上畫舫,上了二層,等落座之後,一旁掩在紗幔之後的樂人便起了調。點心蜜餞放置於八角錦盒中,等著人取用。
不時,宮人就端了三盞各色不一的茶盞,放到鬱偆身前的,是一盞琥珀水仙盞。
“這是……牡丹茶?”鬱偆看著盞中半開未開,微微顫動的粉紅色花朵。
楊溍道:“你不好喝茶,我便讓人上了這個。今日賞花,可不能再喝你那牛乳。”
“連這樣一樁小事,陛下都知道。”鬱偆掩飾似得,飲下一口略有辛辣之感的牡丹茶。
賈元春手中的則是六安瓜片,入口略顯苦澀,可嚥下之後,回味卻有些甘甜,可到底是苦佔得多些。眼前這一對人,很是閒適得在說著話,讓人插不進去。
雖不是飯點,但桌上亦擺了一桌,因在水中賞的荷花,穿上的廚子便用那水中八仙,及隨手就能取到的荷葉,做了一桌子應景的膳食。
賈元春見說不上話,乾脆起身侍宴,替楊溍和鬱偆佈菜。
“賈才人可不比這般伺候我,你專心伺候陛下。”鬱偆其實有些尷尬,在她的記憶裡,賈元春該是如書上描述的那般貴氣逼人,富貴風流。
鬱偆隨意吃了兩口,便再也吃不下。這菜餚雖好,可鬱偆有些暈船,掌船的就算將舵掌得再穩,鬱偆還是能感覺到一些輕微的晃悠。隨著時間的一點點過去,鬱偆胸中越發難受。但就算不吃,鬱偆也得在座陪著。
“聽聞賈才人與作詩一道上,很是精通,不如請賈才人作詩一首?”吃飽喝足,鬱偆憑欄而望,向一旁的楊溍提議道。
楊溍捏捏鬱偆的手,“你這會兒有了精神,這張嘴就是要為難人?”
“妾哪兒是在為難人,妾自己不會作詩,就特別羨慕耐心能吟詩作對的,如今能親眼一件,自然好好請教請教賈才人。”
賈元春福身道:“請教不敢當,娘娘既然吩咐了,妾這就……”
“不急,還要請陛下想個題兒。”
楊溍笑意越發深:“就你狹猝,那就以這荷花為題。”
畫舫雖小,卻五臟俱全,筆墨紙硯不時便擺好,賈元春坐於案前,暗暗思索。
作詩是要時間的,鬱偆便令人折了幾朵重瓣荷花,讓其放在盛了水的光口花瓶中,說是要一會兒拿回去,給青鳥看。
提到青鳥,楊溍便道:“不如讓人搬幾盆長勢好的碗蓮到你宮裡?”
“水中易生蚊蟲,妾可不敢在宮中養這些,這花拿回去給青鳥看上一眼,妾便要扔掉的。”
兩人圍繞著孩子又說了許多話,竟是將賈元春忘在一邊。
☆、第082章
賈元春在楊溍面前露了一回臉,還是得了些許好處的。
對著一張略顯新鮮的面孔,楊溍心裡還是有那麼一點心思的。更何況這張臉看著不僅新鮮,更長得很美,這臉的主人又頗有才情,楊溍想不出理由來要厭惡。
等著賈元春侍了寢,旁人知道了前因後果,都在笑鬱偆是為她人做了嫁衣。
但楊溍到底不是個長情的人,那股新鮮勁兒一過,便又將賈元春忘在腦後。
這前後還不到十日。
可要說長情,楊溍對鬱偆還真就算是長情的,他明知鬱偆不適合侍寢,還常常宿在長寧宮。
鬱偆身體尚沒有恢復,就連月事都還不曾規律,也因此她的牌子一直不曾讓敬事房的掛上,但規矩是人定的,為的是服務好這宮裡的主人,楊溍願意和鬱偆睡一張床上,誰會摸楊溍的龍鬚,惹怒楊溍。
別人看著眼紅,鬱偆卻是心驚肉跳,生怕在身體還沒恢復之前,又懷上一個。不過好在到現在為止,他們一直都是蓋棉被純睡覺。
“哇……哇……哇……”磚木結構的房子,隔音效果就是差。
鬱偆艱難地睜開眼,看著一旁同樣睡眼惺忪的楊溍,道:“想是青鳥哭了,這孩子白天睡的多,晚上就不願意好好睡覺。擾了九哥休息,我代青鳥向你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