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尋德州也沒有結果,之後屬下等人擴大了搜尋範圍,東至金州、衢州,北至嚴州都裡裡外外摸了個遍,卻也沒有任何發現。若再向東搜尋就要進入廊州地界,廊州是江左盟總舵所在地,也是江左盟的心腹地區,暗查十分不易,屬下唯恐身份暴露會引起與江左盟的爭端,因此不敢自專,便在衢州等待郡主示下。”
穆霓凰一手擔在桌邊,道:“你可確定,這一路上不曾被雲義士察覺?”
“回郡主,屬下等人一路上都小心異常,自信絕不會被雲義士發覺。”
穆霓凰的手指指腹無聲地輕敲著木質的桌面,心中飛快思忖著。
於陵等人都是穆王府中的精銳探子,悄無聲息來往南楚和大梁都是易如反掌的事,不見得會被那人察覺。倒是這江左,透著一股古怪勁兒,為何偏偏一進了江左就立即音訊全無了呢?
穆霓凰道:“江左一帶如今皆是江左盟管轄?”
於陵道:“回郡主,江左十三州如今都是江左盟的轄地。”
穆霓凰的目光望向院子裡幾塊形狀拙劣的山石,道:“德州便是江左盟最靠西的轄地。”
穆霓凰的語氣不像是問詢,但於陵仍舊答道:“是。”
思忖片刻,穆霓凰又道:“江左盟如今掌舵的是誰?”
“回郡主,江左盟如今的宗主名叫梅長蘇。”
穆霓凰在心間掂掇了兩回這個名字,道:“好耳熟的名字。”
於陵道:“這梅長蘇前兩年登上了琅琊公子榜榜首,之後就聲名鵲起了,至今在榜上的位次仍未變動過。想必郡主也曾聽說過。”
穆霓凰想了一瞬,而後道:“是了,那個琅琊榜首的江左梅郎。”而後又道:“這梅長蘇出身哪裡?怎麼當上江左盟宗主的?”
於陵答道:“回稟郡主,梅長蘇的出身不詳,也無人知道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白衣是如何坐上江左盟宗主之位的,江湖上有諸多人好奇刺探,但都沒有結果。”
穆霓凰訝異地挑眉,道:“梅長蘇不會武功?”
“回郡主,正是。”
穆霓凰唇邊玩味的笑意一閃而過,道:“名滿天下還能這般神秘,想必有些手段。”
穆霓凰收回視線,從容道:“好,我都知道了。聽聞江左盟一向謹慎轄地,這些日子來能這般暗訪已是不易,你們都辛苦了。”
於陵忙行禮道:“屬下愧不敢當!”
穆霓凰抬手示意他起身,而後自己也負手起身,道:“衢州同廊州搭界,你們不要進入廊州,只再在兩州邊界處翻查一遍,若有可能,也再探聽些關於梅長蘇的訊息,而後便可回府覆命了。記住,一定要小心謹慎,不要引起江左盟的注意。”
於陵行禮道:“屬下領命!”而後便慢慢退下去了。
於陵退下後,穆霓凰伸手去拿手邊的茶盅,卻發現茶水已經空了。
一旁立著的魏靜庵忙上前來要為她添茶,霓凰擺擺手制止了他,而後自己坐回去拎起茶壺給自己斟上了茶,再一口飲盡。
她捏著茶盅向魏靜庵笑道:“魏叔,就不請你喝了,這茶味道著實不怎麼樣。”
魏靜庵道:“走的時候太匆忙,本應該帶些郡主喜歡的大紅袍出來的。”
霓凰擱下茶盅,道:“魏叔,其實本該留你在雲南幫著青兒的,但我還是忍不住要帶你來。”
魏靜庵沒有言語,穆霓凰繼續道:“魏叔,那人確實是聶鐸,對嗎?曾經的赤焰軍赤羽營的校尉聶鐸?”
魏靜庵道:“在雲南時雖未挑明,但那人也已自己預設,末將以為不當有錯。”
穆霓凰道:“於陵說聶鐸突然消失,倒也並不奇怪,他只要還原了原來的容貌,自然就可以變為另一個人——只是為何他選擇在一進江左地界的時候消失,難不成,他如今是江左盟的人,受著江左盟的庇護?”
魏靜庵道:“末將以為,郡主所言多半不錯。若非有江左盟介入,即便聶鐸改換了面容,也不該這麼快就消失的乾乾淨淨。”
穆霓凰的心一跳,道:“魏叔,你的意思是我們已經引起江左盟的注意了?”
魏靜庵搖搖頭,道:“倒也不見得。末將以為,若是引起了他們的注意,那我們這半個月來的暗訪應當就不可能這麼順利了——郡主別忘了,聶鐸如今還是朝廷欽犯,一旦恢復了原來面貌又怎麼能堂而皇之地在大街小巷出現?”
穆霓凰點頭道:“所以江左盟就幫助恢復真身的他 ‘消失’了,”說著,她用手指骨節叩叩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