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到底不算古墓棄徒,她自己一直都明白,她從前惹了個厲害的瘋子,萬般無奈下逃回了古墓,也是師父出墓接應,才讓她得以逃脫。倘若師父狠心,只要關上墓門不出即可,反正她的死活早已和古墓無關。
身旁的“掌門”還睡得很熟,李莫愁的喘息漸漸平息,微微扭身就看見了她毫不設防的容顏。
這周身無一不美的小孩兒漸漸長大,出落得越發漂亮。而李莫愁現在已經知道那嘴唇嚐起來是什麼味道,知道那臉頰親起來是什麼滋味,知道她的腰身摸起來是怎樣的感覺。她心裡有點發緊,卻不是剛才的刺痛,只是緊繃繃地讓人氣短。
小龍女明明身在夢中,但好似給她看得皺起眉頭來。李莫愁心虛,連忙偏開頭,不料那少女抬起一隻手摸上了她的臉,略帶薄繭的指尖細細劃過她的眉毛、眼睛、鼻樑、嘴唇,最後又回到了臉頰上。
她聽見小龍女鬆了口氣,“師姐還在。”
李莫愁哭笑不得:“師姐給你八爪魚似地箍著,當然還在。”
“師姐,你好些了沒?”
李莫愁動了動手腳,道:“行動倒是無礙,只是經脈略有受損。”
小龍女聞言忽地鬆開了她,李莫愁抬頭去看,看見她正穿上衣服,披散著頭髮就走了出去。李莫愁想說“成何體統”,終究是沒有說出口。不到片刻,小龍女走回來,道:“新鮮的玉蜂漿,師姐快喝。”
看她一飲而盡,小龍女悵然道:“昨晚就該喝的。”
李莫愁安撫道:“今天喝也一樣。”
“不一樣,不一樣的……”小龍女認真地搖頭,“白天說照顧師姐,晚上才發現師姐有內傷,此乃掌門失職,自然不一樣。”
李莫愁給她逗得笑起來,驀地覺得肩頭冰涼,才發現自己一絲不掛,趕緊縮排被子裡,道:“掌門,煩請你幫我拿衣服過來。”
兩人從前在古墓裡過的也不過是這樣的日子:白日練字習武練琴,洗衣做飯挑水劈柴,清苦地很,與隔壁重陽宮修行的道士過的日子並無二致,這些活計,實在很難說不是粗活。
小龍女出去之後,李莫愁一人抱膝而坐,被子鬆垮垮地搭在身上,愣愣地盯著前方神遊天外。她胡思亂想著,想的最多的居然仍是灑在東海之濱的陸展元。她明知不該,仍舊是忍不住一次一次地想起他、想起那個不愛她的英俊少年。
待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卻見眼前立著一名絕色少女。她抬起頭,就迎上了一道直直瞧進她心底的目光。
見李莫愁抬頭,小龍女淡淡問道:“師姐回神了?”
李莫愁知她性子,料想她在這站了許久等自己,當下心頭微暖,笑道:“嗯,想起了些往事。”
她伸出手去要接小龍女手中的衣服,不料她卻收緊了手臂。
李莫愁錯愕間,小龍女已坐到了她身邊,輕輕攬在她腰間。李莫愁摸了摸她的頭髮,溫聲問道:“怎麼了?什麼事不開心了?”
見她不語,便反身攬住她,續問道:“可是又難受了?”
她低頭在那少女黑亮的眼中看出些切切的情愫來,遂勾著她的膝蓋將她勾上床,點著她的鼻尖笑道:“方才穿了衣服,如今可不是白穿了?”
李莫愁話一出口便覺得不對。赤練仙子李莫愁下手雖狠,口中卻一句髒話也沒有,用詞端莊得很,更不用說輕言調戲一個良家少女。
可這人是她師妹,十一年前兩人在古墓之中,她又不知多少次出言戲耍這木頭似的小孩兒,就只是為了看她臉上能有些不一般的表情。
小龍女皺起眉頭來,緊貼在她身上。
李莫愁道是她聽後不悅,竟然深恐她一直不悅,軟話便不由得說出了口:“今日都聽你的好不好?你莫要生氣了,你說哪處難受,師姐就親哪處,好不好?”
小龍女微微一笑,在她臉上親了親,道:“師姐可莫反悔。”
她閉上眼睛,點了點自己的嘴唇,道:“這裡。”
李莫愁霎時間氣血上湧,整張臉燒得通紅通紅。除了那夜裡意亂情迷之時,她吻了小龍女的嘴唇以外,兩人還從未唇齒相接過。
在她對情事少得可憐的認知當中,接吻是比男女床笫之事更隱秘的事,自古就有人沉溺床幃,樂此不疲,可接吻則不然——非是親密之人,她甚或無法把臉湊過去。
她畢竟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邪道高手,雖然脾氣反覆無常,可是言出必踐,就算對著一個小姑娘,說話依舊是有分量的,是以話既出口,斷無反悔之理,只好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