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你在乎嗎?
我說我不在乎。
別害怕他們,別害怕任何人。楊寬在我耳邊低聲說。我保護你,誰都不能再傷害你。
我閉上眼,嚐到他溼潤的舌頭,聽到自己難以抑制嗚嗚地哽咽,楊寬,楊寬,我能和你在一起多少時間,我也願用我全部的時光來相信你。
☆、第 10 章
楊寬那輛電動車報廢后,經常騎著腳踏車和我出去晃悠。本來他預備從二手車行買兩輛組成情侶套車,但是我說,“不騎,我害怕。”“腳踏車有什麼好怕的?”“騎到街道上,周圍那麼多車,都從身邊經過去,我害怕。”“行行行,你害怕,”楊寬笑著說,“那我載你。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嬌氣。說吧少爺,你還怕些什麼?”“怕一切可以怕的東西。你保護我。”“我保護你。”
我伏在楊寬背上,兩人騎著腳踏車,逛完了天壇,故宮,頤和園,北海,亂七八糟的小衚衕,小巷子。基本上只要能想到的地方,我們全逛到了。日子打成亂糟糟,只要一閒下來,就全是膩在一起的回憶。北京真大,騎腳踏車給人一種格外孤單的感受,我扶著楊寬腰,更害怕失去他,單手輕輕在他背上刻字,你保護我,我保護你。
逛來逛去,最愛的約會地點還是天 安門。我們那會兒流行一首歌,叫“今天是天之驕子,明天是國之棟樑。”我每到天 安門廣場上,就覺得這首歌的旋律在耳邊迴響。“我想做大律師,我讀書成績這麼好,又這麼努力,就是為了要做大律師。楊寬,你相信我以後會做大律師,成為國之棟樑嗎。”
“我信。”“可是有一段時間,我非常害怕,以為自己喪失了一切,沒有資格再做國之棟樑了。”“別折磨你自己,都是我的錯。我是個壞人。”
“你不是壞人……”我說,“你只是,很痛苦。”
“老早就想這麼幹了,”楊寬把我按在紀念堂旁一堵潔白大理石牆上,“哪樣,”我看看四周,茫然地問。
楊寬抓著我手腕,劈頭蓋臉吻下來。我喘著氣,問他,“楊寬,楊寬,你真要在天 安門廣場跟我偷情嗎。”
楊寬輕車熟路地把手伸進我衣服裡,聲音既痛苦又忍耐,捧著我的臉,邊親吻邊祈求,“祖國母親……看著我。”
那之後,楊寬又來看了我兩次,每次我們都去天 安門,在城門樓下相擁接吻。楊寬每次親完,都說這真是折磨,然而下次,他又會比我更熱衷於親密。我含笑望他,感到有什麼東西在他體內飛速長大,讓他成長為另一個我所不熟識的成年男人。
放暑假,我給家人打了告別電話,轉身投入楊寬懷抱,出去玩!我們沿著青島,大連,一路南下。在海邊,楊寬裸半身穿著寬鬆的休閒長褲,遙望大海說,“大海像酒。”我生怕他消失了,輕輕咬一口他的手指,提醒他我存在,“你看什麼都像酒。”
我們一起遊玩了揚州瘦西湖,杭州西湖,領略了著名的西溪溼地,龍井山園,那年代還沒怎麼開發,走進去青山秀水,真像是神仙之國。又一起涉江而上,爬了黃山,相約以後還要一起爬華山,衡山,普陀山,很多座山。恃寵而驕的事,我也幹過一些。在黃山時,別人都是坐索道或自己走上去,我是被楊寬一步步背上去的。
人說,山上一公里,山下三公里。我在楊寬背上待了幾分鐘,想起這句話,就待不住了,“快放我下來,我跟你一起走。”“心疼了?”楊寬說,“放心,你男友沒那麼脆弱。”託著我屁股,把我往上顛了顛,一埋頭,繼續揹著我走。我男友不愧是大學幾年專業運動員出身,一旦背上我就不肯撒手了,人家一般走幾十米一百米就喘得不行,他揹著我,走一公里,才歇一下。
“親愛的真厲害。”我趴在他背上,怕被行人聽見,偷偷叫喚。楊寬回過頭,“嗯,叫我什麼?”“親愛的。”“再叫一聲。”“不叫。”“呵呵,”楊寬被我咬得笑出聲,“小狗似的。”
山上跟山下是兩種不同的體驗,人說五嶽歸來不看山,黃山歸來不看嶽,那是因為到了黃山這樣海拔近兩千米的高山上,你會感到人一下子,就脫離凡塵了。世俗觀念在山上,全沒那麼重要。山路遇到的,全是些日復一日的挑夫,或者想挑戰自我,咬牙艱難往上攀登的行人。大家都在登山,無論你在山下什麼樣,到了山上都是平等的,登山客對彼此之間非常友善。
“親一口,不親走不動了。”到了一處轉彎口,楊寬把我放下來,抱臂靠在山石上像個流氓般調戲人。我想了想,對他說,“那你閉上眼。”說著擰開礦泉水瓶蓋,含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