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換數十種說法也是一樣的既定事實。
楚松落死了。
絕不傳奇,也不夠精彩。甚至還比不上聖誕檔家庭電影的溫情結尾。
只是普普通通地、一個小小的意外中,這樣迎接來了落幕。
他人所能得知的只有這樣平淡無奇的陳述。
是的,日常裡並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情。因為新生與死亡都是極為普通的。
即使哭訴“突然”,也同抱怨“無聊”一樣,毫無作用。
江懷信早就非常瞭解了。
這就是他一直以來所覺得“無聊”的日常。
尤其是舊物未曾有一變,才顯得日常的平淡與小心翼翼。
黑色的絲綢頸鍊。壁爐。火柴。半盒香菸。拖鞋。書櫃。寫了半拉的本子。花灑朝向的角度。沒再用過的EdG的擺放位置。書籤。一套純白色的餐具。木質的鬧鐘。皺紋紙罩的檯燈。陽臺。
嗒、嗒、嗒。
轉動的時鐘。
無聊。
咬指甲。
數著書架上的書的數目。
一個字一個字地模仿他的字跡。
穿他的拖鞋、睡衣。
認真地擺放花灑的位置。
在固定的時間拉開窗簾。
甚至嗅一嗅健身室裡沙袋的味道。
有時候從床上醒來,會恍然覺得這屋子裡的味道一如往昔。這時候能夠回憶起許多鮮明的神態與言語,然後一瞬間被撲散不見。
然後時日迴歸無聊,且漫長得不可思議。
他所做的許多事情並非出於好奇,只是為了確保許多情緒不會迅速流失。他們彷彿魚入水中,倏然就四散遊開,離開了他的手中。空蕩蕩毫無一物的江懷信又是蒼白而無聊的人了。
擔憂江懷信的狀態,宋真真帶著女兒回來了,她小心翼翼試探著遴選詞語,確保自己不會踏進江懷信的敏感範圍。一歲半的小女孩兒拽著他的衣角讓他蹲下來,對著他的左胸口,呼呼地吹氣。
“呼——呼——,痛痛飛飛!”
宋真真緊張地抱起來女兒,江懷信笑得又溫柔又親切:“哎呀,你怎麼知道叔叔心痛?”
“媽媽!”小女孩兒喊道,立刻出賣大人,然後不知好歹地甜膩膩笑了一下。
宋真真尷尬地笑了一下,“落落不懂事……”
江懷信搖頭:“沒關係——她叫落落嗎?”
宋真真不知道該不該說,江懷信卻猜得很準,“是他的落吧……謝謝你。”
宋真�